萧澈拿了一方帕子,他绕道慕容靖言面前,他挡住了慕容靖言的视线,白色的丝质帕子贴在脸上,柔滑的质感比粘稠的血液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帕子是冷的,慕容靖言呆滞的看着萧澈。
萧澈手腕微翻,手里白色的帕子已经叫慕容靖言脸上沾上的血给染成了淡红色,萧澈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容靖言的眼睛。
寒影死了,是慕容靖言亲手杀了他。
从前不管寒影同慕容靖言之间有什么难言的关系,不管慕容靖言在寒影的唆使下做出了什么事情,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不论慕容靖言是不是真的还爱着寒影,不管慕容靖言是不是会因为寒影的死而在心中记恨萧澈,这都不重要了。
萧澈轻轻勾唇,关于寒影,在慕容靖言那里已经变成过去式了,现在的慕容靖言以及往后的每一刻,慕容靖言的心中眼中便只能有他一人。
萧澈捧起慕容靖言的脸,他在慕容靖言的额头上轻轻落了一个吻,他甚至还能闻到慕容靖言脸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他闭上眼请,吻的虔诚。
慕容靖言却是呆滞在原地,他想过寒影会死,可却没有想过寒影会死在他的面前,更没有想过会是萧澈握着他的手亲手杀了寒影,雷生和寒影的接连死亡给慕容靖言带来的是空前的阴影,他总觉得耳边像是有寒影的声音。
“靖言。”萧澈言语之间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捧着慕容靖言的脸说道:“从今以后你只能看着本王了,本王心中很欢喜,靖言呢?心中可欢喜?”
慕容靖言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寒影失望的,也许是寒影开始不顾一切甚至比慕容靖言这个旧朝的王子还要疯狂的想要杀掉所有人的时候,又或者是在他一纸信条告诉慕容靖言他们需要萧澈的全心全意,而萧澈的全心全意需以他来换的时候。
慕容靖言不爱寒影了,甚至开始妄图超脱他的控制,他尽可能的和寒影切断消息往来,他贪婪的想要留在萧澈身,从前动过的手想要洗干净,没来得及动的手想要就此收敛。
可这不代表慕容靖言对于寒影便是像未曾谋面的陌生人一样,慕容靖言是人,活生生的人,寒影是他自由相伴的玩伴,兄长,同他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的寒影如今就这样飘飘然倒在他的面前,慕容靖言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慕容靖言手上失了力,佩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萧澈没有在意,他弯腰抱起慕容靖言朝屏风里边的榻上走去。
慕容靖言任由他动作,全身僵硬的慕容靖言眼前脑海里全都是寒影倒下去的瞬间,全都是鲜血扑面时残留的温热感觉,慕容靖言觉得自己好像要疯掉了。
萧澈扯开了他的束腰,慕容靖言一双眼睛圆睁,不再像以前一样害羞推拒,也没有哭求萧澈,尽管他身上的疼还半分都未消,心口的疼又好似加剧,他没有挣扎,平静的躺在那里,甚至连眼泪都没有,他才更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屏风外寒影的尸体并没有人来收敛,屋子里满是血腥的味道。
在昏暗的寝屋中,萧澈几乎吻遍了慕容靖言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他双手撑在榻上,看着慕容靖言朦胧的一双眼睛,他抬起一只手,充满怜惜疼爱的抚上了慕容靖言的侧脸,他温声道:“爱也好,恨也罢,靖言,本王不允许你心中有别的什么人,从今以后,日日夜夜,你心中所想,目之所及,只能是本王。”
慕容靖言眼睛酸涩的厉害,他想哭,可是眼泪好像早就在萧澈带人出府之前流干了。
萧澈的掌心依旧温热,慕容靖言眼神微动,他抬眼,对上萧澈的那双眼睛。
慕容靖言在想,此一生,他和萧澈注定是有缘无分,从前是他对不起萧澈,蒙骗欺瞒是他不对,他会还给萧澈,还干净了,就走,走到天涯海角,走去荒无人烟的地方。
萧澈牵起慕容靖言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他接着道:“靖言,本王能这样原谅你,那你呢?如果本王也作出同你一样吧的事情来,你也能原谅本王么?”
慕容靖言不做声,他看见萧澈勾着笑看他,又听萧澈道:“应该是可以的吧,毕竟是靖言亲口说的爱本王,只要爱就什么都能原谅,对吧?”
慕容靖言不明白萧澈在说什么,从那一剑刺进寒影的胸口开始,慕容靖言的大脑好像就停止了思考。
萧澈欺身上来的时候,慕容靖言下意识的闭紧了眼睛。
萧澈想做什么他太清楚了,从前慕容靖言为了取悦萧澈,为了萧澈能够全心全意为他所用,他想过很多办法,也在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场合同萧澈做过这档子事,只是慕容靖言从来没有想过,萧澈会在这种情况下,会在屋中还有一具尸体的情况下,这样缠绵又热烈的吻他。
血腥味占据呼吸的时间越来越长,慕容靖言感觉胃里一阵翻涌,他猛地推开萧澈翻身伏在榻边干呕了两声。
什么都没吐出来,只觉得晕的厉害。
萧澈将慕容靖言翻过身来,他握住慕容靖言两只手腕放在慕容靖言的脸庞,他盯着慕容靖言,笑的带了几分邪气。
“受不了了?”萧澈笑着问道:“要不要本王先命人收敛了你那心上人的尸骨?”
“萧澈。”慕容靖言很少这样直接唤萧澈的名字,即便从前萧澈爱他,除非他急了否则不会这样没规矩,他惨白的唇微微翕动,气若游丝的说道:“放过我吧,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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