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车驾行至宁王府,萧澈手里拿着那包糖下了马车。
“殿下,是回后院还是到书房去?”金瞳问道,不等萧澈作答,他又道:“奴才见殿下神色憔悴,不若到后院小睡吧,奴才这便命人去准备。”
萧澈抬手,示意金瞳不必,他道:“这会儿已经不觉得那样累了,书房可收拾了?本王去书房。”
金瞳只得跟着萧澈去了。
萧澈才一进府,雷生便来禀报慕容靖言道:“禀世子殿下回来了。”
慕容靖言放下手中的书问道:“可是往后院来了?”
雷生支支吾吾。
如此,慕容靖言便知,萧澈大约是又去了书房,他起身道:“替我拿了大氅来,去书房见殿下。”
“世子。”雷生拦住慕容靖言道:“殿下如今明摆着是在冷落世子,世子为何不听侯爷今日所言回侯府去住,反而要在这宁王府中受这等冷落。”
慕容靖言动作微顿,方才安乐侯起身回府的时候又问了他一次是不是的确不想回府仍然要在这宁王府当中住着,慕容靖言以沉默作答,安乐侯也只是祝福她好生照看自己的身体,倘若有事切记命人传信到安乐侯府去。
慕容靖言同安乐侯行了礼,算是谢过安乐侯的好意。
不管萧澈是否真的是在冷落他,还是萧澈真的查到了什么,慕容靖言既不想走也不能走。
有些事情到今天已经由不得他做主了,即便是想要停下他也仍然需要知道宁王府中的消息,除此之外,慕容靖言不想回到安乐侯府去等。
就算即将面对漫漫长夜,他也想留在萧澈的身边,哪怕被萧澈赶出去的时候会甚是狼狈,至少今天,慕容靖言不想走,萧澈答应他了,要带他出府去玩。
雷生给慕容靖言拿了大氅来,他随着慕容靖言往书房去了。
金瞳得了信,推门进去禀了萧澈道:“启禀殿下,世子正往书房来。”
萧澈翻了一页书问道:“侯爷走了?”
金瞳点头。
萧澈目不转睛的看着书道:“知道了,出去吧,命人添些木炭来,只恐靖言会觉得这屋子里是冷的。”
萧澈对慕容靖言的爱已经完全出于本能,尽管慕容靖言身上秘密围绕,他还是舍不得慕容靖言受一点委屈,可真要叫萧澈面对慕容靖言的时候他又无法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萧澈沉了一口气,他只希望这些事情能够尽快尘归尘土归土。
“殿下!”慕容靖言还未开门便张嘴叫了萧澈一声。
萧澈没应,他只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双手覆面再拿下来的时候,唇边俨然已经挂了笑,金瞳给慕容靖言开了门,他像只小兔子似的跳了进来。
尽管是冬日里穿的厚重,慕容靖言却仍显轻盈,进了门他便迫不及待的将身上的大氅脱下递给了一旁的雷生,他朝萧澈跑过去,萧澈抬手屏退了雷生,意为不用在屋里伺候。
慕容靖言扑进萧澈的怀里,他脸颊微凉,贴在萧澈的心口上,直至此刻他才算生出些他还在萧澈身边,他和萧澈还是一如往常的真实感来。
萧澈无奈的抱住慕容靖言,轻轻在他的背上拍了拍道:“怎的跑书房来了?为何不在卧房中等着?”
慕容靖言抬头看着萧澈道:“听下人说殿下回来了,殿下又不回卧房,可靖言又想殿下想的紧,便只能来找殿下了,怎么?殿下可是不愿意我来?”
萧澈抱住慕容靖言,他将下颌搁在慕容靖言的肩上说道:“怎么会呢?本王不过是怕侯爷还在扰了你们父子之间叙话,故而才来书房的,怎么会是不想靖言来呢?”
萧澈和慕容靖言都清楚萧澈的这番说辞不过就是场面话而已,还是一番不太周全的场面话,这里是宁王府,慕容靖言不信没有人在萧澈踏进宁王府的那一刻来禀他说后院安乐侯已经走了。
如今萧澈已经算是连敷衍他都不愿意认真敷衍了。
慕容靖言纵然心中酸涩,可也只得装作无事,他瞧见萧澈书桌上搁着的糖又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萧澈随手拿过来,将那一包糖拆开,从中取了一颗放在慕容靖言的手中,他问道:“今日本王是乘马车进的宫,竟不知路边出了的新的糖块摊子,这还是金瞳瞧见,包了一把给你的,靖言心中可欢喜?”
萧澈把糖块喂进了慕容靖言的嘴里。
慕容靖言不答萧澈的话,他忽然揽了萧澈的脖颈,萧澈低下头来,慕容靖言吻在了他的唇上,这好像是两人之间第一个带着甜味的吻。
萧澈揽进了慕容靖言的腰,慕容靖言主动的有些出奇,他用舌尖顶开了萧澈的齿关,他将萧澈喂给他的糖块渡进了萧澈口中,萧澈快要情动的时候,慕容靖言又从萧澈的齿关之间收回了自己的舌尖。
慕容靖言一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好看,他狡黠的像一只小狐狸一样笑着问道:“我这样问殿下,殿下心中可欢喜?”
萧澈总是爱看慕容靖言的那双眼睛,他总是不自觉的就会望向他的眼底,而看向慕容靖言的时候,他的眼神总是诚挚,总是小心翼翼。
“欢喜的。”萧澈含着那一小块算不得多大的糖,他仍旧抱住慕容靖言,他道:“只要靖言是爱本王的,本王心中就是欢喜的。”
慕容靖言在萧澈的怀中失神,他早就知道萧澈从来所图只为他的真心,可事到如今他才肯付出两分,慕容靖言知道定是晚了的,他只希望能用余生将自己从前错过的,欠给萧澈的,全部都还给萧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