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落座于岚霜公主对面的位置,上首坐着太子,同萧朔行了礼,他自行坐下他的视线只盯在自己面前的酒杯上。
“公主。”青萱趁着给岚霜公主斟酒的时机低声道:“那便是大炎的宁王殿下了。”
岚霜公主抬眼,对面那人可不就是方才在御花园同她说话的那男子,原来竟是他迎了她的车驾入帝都。
“公主。”青萱笑道:“奴婢看您的夫君可是已然挑选好了?”
青萱仗着轻纱遮面浅声道:“莫要胡言。”
女儿家的婚事怎能是这一面便能定的下来的,更何况这是和亲,大炎皇帝能下旨命其亲自挑选夫君已然算的上宽宏,此番岚霜必要挑选一位技能称她的心又能于北朔有益的夫君才是。
萧澈还不晓得岚霜的心思,萧朔的视线倒是在两人之间转了几个来回,饮了一杯酒,萧朔朝萧澈那边歪了歪身子道:“九弟,你这福气可就来了。”
萧澈不明所以的问道:“皇兄此话怎讲?臣弟不懂,还请皇兄指教。”
萧朔看向岚霜那边,他微抬下巴道:“本宫方才瞧着那北朔的岚霜公主的眼神可是管不住的要落在九弟身上,这可不是九弟的好福气?”
萧澈看向岚霜,与岚霜视线有片刻相对,岚霜匆忙低下头。
萧澈同萧朔道:“臣弟自知配不上岚霜公主,只怕皇兄这话要落空了。”
萧朔哼笑一声道:“这福气是不是九弟的终究还是要父皇的旨意说了才算,如果九弟有这个心思,那本宫这个做兄长的,便是为九弟求来这一桩婚事又有何不可?”
萧朔这一番话里充满了试探的意味,他边说话边打量着萧澈,他越发觉得前几日萧澈在大牢中同那秦王府暗卫随口提起的一句赤月的寒影便是讲给刑部的人听着的。
萧澈虽是不得宠,虽是于前朝争斗无心,可说到底也不是个傻子,他不属于任何阵营,可对朝中众人谁在帮扶谁可谓一清二楚,不争不斗不仅不代表萧澈不是傻子,更不代表萧澈便能一直忍气吞声。
秦王先是命人在帝都散播萧澈在府中豢养娈宠一事,一时闹得满城风雨,臣民妄自揣测,这不仅坏了萧澈的名声,更加让那慕容靖言的名声蒙尘,萧朔虽是想不通萧澈何故同放着这天下奇研不寻偏要同那男人搅到一处去,可也知萧澈当真情深,纵然因此事遭了禁足可依旧待那安乐侯府的世子真心一片,此番秦王再策划遇刺一事,萧澈削尖了脑袋的要查出真相。
萧朔猜测,萧澈今次怕是不再只满足于查清真相,致使秦王削爵禁足,如若寒影一事为真,那这于秦王便是沙头的罪过。
人心叵测,这宫中处处都是波诡云谲,萧朔不敢不多想,他瞧着眼前这整日里嘴上不是喊着不敢便是喊着未曾想过的弟弟,他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出手便作罢,这一出手,竟是要直接将秦王从这朝堂上给抹掉。
这样的人,萧朔自是不能再如从前一般放任其自流,倘若秦王被除,皇帝势必还要扶植一人同他抗衡,萧朔自然不希望这人是萧朔。
萧朔面上瞧着窝窝囊囊,每日没个大志向昂,如今看来只怕萧朔手上的人不见得比他东宫里的人差上多少。
萧澈这人要么拉拢,要么.只能除掉。
闻听萧朔提议要向皇帝为其请旨赐婚,萧澈笑着摇了摇头:“臣弟心中是有人的,除却他,我是不愿将这王妃位置留给任何人的,臣弟深知皇兄爱护臣弟一片心意,只怕臣弟竟是要辜负皇兄了。”
萧朔眉心微挑,见萧澈已然低头饮酒,可见这是同安乐侯府那病秧子世子动了真心的,别的到都还好说,萧朔只觉得萧澈未免有些天真了,同那慕容靖言一处玩玩玩便也罢了,可若真论到王妃之位,萧澈怕是有些想的太多了。
“皇上皇后娘驾到!”
殿外有太监高声喝到,殿内众人起身,萧澈随大家拱手道:“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熙宁帝同皇后身着帝后华服,有丫鬟扶了齐皇后,齐皇后随在熙宁帝身侧,拾阶而上,她的位置在熙宁帝身侧。
熙宁帝坐于龙椅之上俯视众人,他掌心向上微抬,沉声道:“起来吧。”
北朔部使者上前行礼道:“臣乃北朔部使者呼延林,见过陛下。”
熙宁帝点头道:“呼延大人一路远道而来,实在辛苦。”
待呼延林行过礼,青萱扶了岚霜上前,岚霜欠身道:“北朔部岚霜见过陛下。”
熙宁帝命人上前扶了岚霜公主又道:“岚霜公主当真如传闻,岂止艳绝北朔。”他看向齐皇后又道:“只怕是我大炎女儿家也未必能寻得出一个美似岚霜公主的。”
岚霜道:“陛下谬赞。”
熙宁帝道:“朕知岚霜公主乃是北朔王捧在手心上的明珠,此番来我大炎,朕势必也不会叫岚霜公主委屈着就是,公主只管在宫中住下,至于亲事,公主不急,漫漫寻着就是,朕相信,朕这几个儿子还是能入岚霜公主的眼的。”
听及此,岚霜公主偷偷看向了一旁坐着的宁王萧澈。
她心里只道这宁王同别的人实在不一样,不管是大炎的皇子还是随她从北朔来的这些人,眼睛皆落在她身上,个个怕是都在心里猜着她会相中大炎皇帝的那个皇子,偏就这宁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来这宴会似乎只是为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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