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言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便放了筷子,只一味同萧澈闲聊:“殿下可问出些什么了?”
萧澈见慕容靖言不再动筷,心知他八成又是不吃了,只顾着哄他多吃两口菜,亲自给他添了菜又道:“吃了这口边说与你听。”
“殿下可是骗人?”慕容靖言问道。
萧澈笑道:“靖言方才不是才说过,本王从不骗靖言的。”
慕容靖言到底还是吃了面前碟子里那块蟹黄豆腐,匆匆咽下去便道:“殿下这会儿可能说了?行刺殿下那些人是从哪来的?如今又做何惩罚了?”
“是秦王的人。”萧澈答的简单,他只管又给慕容靖言添了一筷子又道:“吃了这口便告诉你如今做了什么惩罚。”
慕容靖言生了气,鼓着腮边把萧澈添来的菜给吃了,只白了萧澈一眼道:“殿下可不就是哄骗我呢,这一口接一口的,几时算完?”
萧澈发了笑:“不过是哄着你多吃些东西罢了,怎的就气起来了,瞧瞧,这不知道还以为哪府上炸了毛的猫儿跑出来了。”
慕容靖言气鼓鼓的不肯搭理萧澈。
萧澈只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叫你折磨的半点法子都没有,现下秦王府的暗卫已全部问斩,秦王也降做了郡王,还有.”
慕容靖言听的认真,他要听的便是这句还有。
刺杀皇子,残害手足,只怕皇上在偏心萧晟,这回的羽林卫也是不得不收回去了,否则前朝、天下,悠悠众口,他可是堵不住的。
萧澈故作断句,慕容靖言装的不在意,拿了筷子将沧澜添过来的那栗子鸭块给吃了。
鸭肉细嫩,还带着股栗子的糯甜,慕容靖言爱甜,此番吃着却是味同嚼蜡,心思全不在嘴里那口东西上。
萧澈又道:“还有羽林卫,父皇已将羽林卫交于太子管辖了。”
慕容靖言看向萧澈,他怔怔又问:“那殿下呢?”
萧澈拿了帕子替慕容靖言擦了粘在嘴角的油汁,只笑道:“靖言好好的,便是本王想求的最大的奖赏,便是上天赐给本王最好的礼物。”
慕容靖言扯着回了几分血色的唇说道:“殿下回府之前可是背着我偷吃了蜜饯?嘴怎的这样甜。”
萧澈只是笑,未再言语。
慕容靖言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思,羽林卫归了太子,忙里忙外竟成了给他人做嫁衣,他看向萧澈,萧澈仍旧看着他笑,慕容靖言纵然再笑不出来也还是扯了个笑,至少现在不能让萧澈起疑。
用了膳,慕容靖言说见着日头好,想到床边晒晒太阳,萧澈自然准了,叫人搬了藤椅来左三层右三层的铺了垫子,他抱了人小心放上去,本想着同慕容靖言一起晒晒太阳的,只是金瞳进门来报,说是安乐侯来了。
萧澈低头便见慕容靖言昏昏欲睡,他没舍得叫醒慕容靖言,只朝金瞳点头道:“本王知道了,先请安乐侯前厅喝茶,本王就来。”
金瞳躬身退下,萧澈替慕容靖言揽了厚实的毯子,再三嘱咐要多添些炭火,才放轻脚步出门去了前厅。
才听得关门声,慕容靖言便睁了眼睛,他看着顺着窗纸映进来的阳光,他抬手,徒劳挡了一些,轻声咳了两声,许是外间立侍的沧澜听得了,推了门进来问他可要茶。
慕容靖言摇头问道:“秦王府那边怎么样了?”
沧澜道:“寒影大人才传了消息给奴才,秦王给削成了郡王又禁了足,这会儿正在府里发疯,能砸的都砸了个遍,东西砸没了便拿身边的丫鬟小厮撒气。”
慕容靖言哼笑道:“他也只能如此了,寒影说何时可以抽身?”
沧澜躬身在那却有些支吾。
慕容靖言看向沧澜问道:“我问你,寒影何时可以抽身。”
沧澜将头垂的更低了些,他道:“寒影大人说.他说.皇帝此番并不会将秦王就丢在亲王府里的,现在朝堂上只指望着秦王制衡太子,皇帝绝不会允许太子一家独大又无心扶持宁王殿下,寒影大人说,皇帝必将放了秦王出去,届时他若仍在秦王身边,他还可.还可替世子打探消息。”
慕容靖言拧眉,可他一向知道寒影那性子是随了他那师傅的,倔的不成样子,他说不要寒影也未必肯听,只得随他去,只是那秦王身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太子那边有什么动作?”慕容靖言闭目养神问道。
沧澜不敢抬头看慕容靖言,慕容靖言躺在阳光里,身上有一半都是铺着金色的光,看着疗愈,实则却叫人心碎。
“太子派了人在暗查秦王府。”
“暗查秦王府?”慕容靖言睁了眼睛,他问道:“秦王已经禁足,削成了郡王,羽林卫也已经进了他的口袋里,他为什么还在暗查秦王府,好好的,他又查的哪门子秦王府?”
沧澜摇头,这事他们倒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慕容靖言手中捻着衣袖,他拧眉苦思,却不得半点头绪。
“世子。”沧澜又上前奉茶道:“您莫要为这些事情伤神了,且好好将养着身子,此番受了这样重的伤便是要将安.安乐侯给心疼死了。”
慕容靖言单手接过茶,他道:“太子那边必有蹊跷,仔细去查他是得了什么消息,又是在查秦王府的什么事情,一有消息立刻来禀我。”
沧澜只道:“奴才遵命。”
二人才敛了声,屋门便被人推开,只听萧澈道:“靖言,侯爷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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