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给巫雪吃下定心丸,好让他有话直说,不必顾虑。
“你这症状,蹊跷得很。”巫雪说。“忽冷忽热又蚀骨疼痛,不管是早期还是晚期,都不像是无相的症状。”
说到这,巫雪顿了顿。
“近日来,除了没按时服药之外,你还有没有服过其他药物?”巫雪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无相来自关外,属性偏寒。你这症状,不像是无相发作,倒像是药性相克引发的并发症。”
“子行,好好想想,最近吃了什么?”
巫雪与崔呈衍说话的时候,没有刻意避开温良和三七。
三七早已习惯做个透明人,所以对巫雪的话没有什么感觉。
倒是温良,他虽然不太懂巫雪在说什么,但说到崔呈衍最近服用过的药物,以及药性相克的问题……
厨房那夜的场景历历在目,温良的脸颊不可遏制地爬上一抹红绯。
那种催情的药物,应该是性热的吧?
温良想到的,崔呈衍岂会想不到?只是他想不明白,都过去好几天了,怎么现在才发作?
“嗯……是吃了点性热的药物。”毕竟是闺房乐趣,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直说。
巫雪一听,也点头道:“性热的药物也分很多种,无相的成分复杂,你还记得那药是做什么用的么?”
巫雪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问了问,可谁知这崔小公子听后竟然有些脸红。
“这……”欲言又止,似乎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都到这个份上了,巫雪还能不明白吗?
这夫夫二人的闺房乐趣也真是……
“行了,我知道了。”巫雪眼神中的嫌弃掩盖不住。“虽说子行你已成婚,可有些事情还是要量力而行。”
冷不丁被巫大夫教育一番,当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崔呈衍脸皮厚,看不出什么,只是跟在他身后的温良,听见巫雪这话,脸红得都快能滴出血了。
可偏偏这时,三七还好心关心他:“你没事吧?突然一下子脸这么红,要不要让巫大夫也给你看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丢死人了。
巫雪越过崔呈衍,看到他身后的温良,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叶孤云带着烤鱼来献殷勤。
原来如此!难怪那日叶孤云会……
线索全都串联起来,巫雪的脸色明显可见地阴沉下来:“子行,玩归玩,还是不要殃及无辜的好。”
认识巫雪这么久,还没见过他如此严肃的模样。
崔呈衍有些摸不着头脑:“清安?”
“呵,”巫雪冷笑一声,似乎认为他在装糊涂。“那天你们在溪边烤鱼,到底给叶孤云吃了什么?”
“就……烤鱼啊。”
崔呈衍忙着收拾牛二去了,哪里晓得叶大人后来的遭遇。
只有温良知晓前因后果,他心虚得很。
巫雪显然不信崔呈衍的说辞,他抬起头,认真地打量着崔呈衍:“子行,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你该知道。”
不对劲,很不对劲。
说话如此迂回,根本不像平时的巫雪。
崔呈衍往后退了一步,偏过头问温良:“良良,这是怎么回事?”
“啊?就……”温良支支吾吾,“也没什么大事……”
毕竟有自己的推波助澜,他哪儿敢面对巫雪?
“对,是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
巫雪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阿雪!阿雪!你在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叶孤云的大嗓门,谁都听得出来。
“阿雪?阿雪?”
屋内的谈话被打断,气氛瞬间诡异起来,一时间竟没谁想到要去开门。
片刻之后,还是透明人三七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我、我去开门!”
八卦听不懂。气氛也很尴尬,他还是早点溜比较好。
“叶、叶大人!好、好久不见!巫、大夫、在、在呢!你们慢聊!”
一边将一脸懵逼的叶孤云推进房间,一边贴心地锁好门。
三七的机智程度,不亚于小玉,不愧是巫雪勉为其难收下的关门弟子。
叶孤云先看见的是崔呈衍和温良:“咦,子行和温兄,你们也在呢?”
当事人都来了,离真相大白也不远了。
崔呈衍拉着温良往边上让:“嗯,夜里有些着凉,来找清安看看。”
“这山上昼夜温差大,是得好好注意啊。”叶孤云感慨道,“阿雪也是,又辛苦又劳累,难怪夜里一沾枕头就睡熟了。”
叶孤云话中的信息量极大,让崔呈衍和温良差点没反应过来。
巫雪睡没睡熟,他怎么知道的?莫非?!
崔呈衍和温良难得有默契,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选择闭嘴。
正在伏案写药方的巫雪都快抬不起头了。方才的冷静都是装的,脸上的红晕早就藏不住了。
可偏偏罪魁祸首叶孤云还不知道,照旧兴高采烈地唤着他的名字:“阿雪!我来看你了!”
巫雪手一抖,一滴墨汁在纸上绽开了花。
“他到底吃了什么?”崔呈衍贴着温良,好奇地低声问道。
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没有必要。
温良小声问答:“就……喝了牛二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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