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着陪你的。”谈宁的眼神温柔似水,偏头在克欧西额上轻轻烙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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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伽来袭的新闻被大肆报道,导致民心惶惶,各大超市及食品专卖店门前排起了长龙,食品都抢购一空。
军部最近的氛围各外紧张,宛如惊弓之鸟,一触即发。
作为军部一名将领,安嘉居然是从新闻上得知红阑区的困境的,这几天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被排除在军事布局的核心区外。
因为我是孕雌吗?安嘉不能不怎么想。
但孕雌的身体机能并没有明显下降,除了对雄虫的精神力依赖太强。
安嘉这么想着,看着手中程序化的文件却入不了眼了,他攥紧了手将文件啪的一声合上,狠狠捶了下桌面。
敷衍得这么明显!
他立刻起身拿上帽子戴好,踩着军靴往米其伦上将的办公室去了。
谈隽目光通过窗看了下天色,最后一丝黄晕也已经害羞得躲藏起来了,晚归的鸟啁啾着将虫儿喂进嗷嗷待哺的幼鸟嘴里。
安嘉还没回来,谈隽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往大门走去。
“……雄主?”一开门就看到玄关的谈隽,安嘉吃了一惊。
谈隽将他全身上下扫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回了屋里,“抱歉我回来晚了,晚饭现在就做。”安嘉换上鞋脱下外套后匆匆走进厨房。
饭桌上,安嘉很慢地扒拉了几口饭就停住了,菜也只夹了几筷子,谈隽皱了皱眉不是很满意,“吃饱了?”
“饱了。”安嘉点点头。
谈隽淡淡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也放下了筷子,正视他:“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不止天天晚归,连以前风雨无阻的花也忘了。
“也没什么……军部的经费出了点问题。”
安嘉眼里的犹豫全被谈隽一一捕捉,就连撒谎前的小动作都出来了。
“说实话。”声音都要冻住了,彰示着主人此时不太美妙的心情。
身侧的手指本能地一下下蜷缩,安嘉看着谈隽眉间渐渐染上的霜雪,嗫嚅道:“天伽的攻势日渐加强,我最近在了解红阑区的情况。”
“然后呢?”谈隽不带一丝感情。
然后,然后……就上前线。
安嘉心虚地低下头,有些不敢接触谈隽冰冷瘆虫的眼神,嘴角抿紧了。
雄主肯定是在担心虫蛋吧!他摸摸自己的腹部,对不起了崽崽。
谈隽一看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他的打算,浅红的唇勾起一丝嘲讽的笑:“要跟着大部队上前线?”
安嘉轻轻嗯了一声。
“我跟您说过,安嘉做好为帝国牺牲的准备了……一直都没变。”
“好,好得很!一只孕雌——”谈隽怒极反笑,黑曜石的眼瞳染着火苗,单手掐住安嘉削尖的下巴后缓缓收紧,脸逼近他与其脸贴脸,“你能自己撑过半个月我就允许你去……那时时间正好,我亲自送你出城门!”
“好。”安嘉躲避着那锐利的目光,缓缓垂下了眼睫盖住了眼睛深处的不舍。
第一天,没有了早安吻。
第二天,玫瑰花的主人不接了。
第三天,自己独自在房间里辗转反侧,孤寝难眠。
第四天,一天都没见到面。
第五天,没有雄父安抚的虫蛋闹腾地要翻天。
第六天,身体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第七天。
一早起来安嘉就感觉浑身无力,起来的力气都快攒不够了,下床时直接就摔了一跤。
安嘉冷嘶了一声,双手抱膝扶住受伤的膝盖,已经破皮了血丝正一点一点渗透出来。
被雄父冷落了一个星期的虫蛋不干了,在腹部咚咚撞着安嘉,像是催促雌父快去找雄父,安嘉脸上一阵阵发白。
谈隽起身掀开被子,白皙的脚尖在距离地面不足几公分处停住了,他朦胧的视线扫去,雌虫正挺直腰部跪在地上。
揉了揉发疼的脑门,他绕过安嘉进了卫生间,身上的烟味还若有若无散发着。
等谈隽出来时已经没雌虫的身影了,下楼去也只有桌上摆的早餐,谈隽吃了两三口就放下了,眼神放在安嘉经常坐的位置就不动了。
活受罪。
尽管研究所所以虫都忙得脚不沾地,谈隽还是按时下班回家,回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
谈隽以极其放松的姿势在主卧的躺椅上躺下,鼻梁上架着一副无度数眼镜,干净分明的手指翻动书页。
寂静的房间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不知看了多久,从下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沉浸的思绪。
“雄主。”安嘉又一次跪在地上。
“嗯?”谈隽漫不经心翻着手中的书页。
“七天了……求,求雄主对我……进行精神安抚。”安嘉强忍羞涩将话完整说出,苍白的脸侧染上红晕。
座椅上绝美面庞的雄虫只是淡淡一撇,安嘉脊背就窜上酥麻的电流,大半个身体都麻了。
谈隽慢腾腾合上封面,站起,走到他的雌侍面前,食指挑起那酡红的脸。居高临下道:“不是要上战场?这就忍不住了?”
傲慢缠绵。
虫蛋感受到了雄父,不安地在肚子里滚动,向安嘉传递着极强的渴望。
安嘉虔诚地将额头落在谈隽鞋边,颤抖着沙哑的声音:“雄主,安嘉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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