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钰抬手在喻白洲的额头弹了一个脑瓜泵,“那只鬼还没化厉,主人觉得若是他当时在附近,依照白帝城的那几个修士的修为会察觉不出来吗?”
“也是。”喻白洲揉了揉自己被打痛的脑袋瓜子,“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白帝城的修士?”
夙钰看了喻白洲一眼,“蓝白云纹翻领衣袍,是白帝城的弟子服。”
喻白洲哦了一声,跳下台阶,“夙钰,你知道的真不少。”
夙钰抱着手臂微微顿住了脚步看了他一眼,“主人也说了,我生前是个富贵人家。”
喻白洲在心里将夙钰说的这话打了个问号,视线里突然多出一个鬼影。冷不丁来了这么一下,让喻白洲猛地低下头,伸手抓住了夙钰的胳膊,抬手就指了过去,“你快看,那是不是……有个鬼。”
夙钰顺着喻白洲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就看见周府的大厅内站着一个鬼。
看衣服,像是周府的管家。
夙钰拍了拍喻白洲的手背,“别怕,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
喻白洲抓紧了夙钰的胳膊,“别……我……我跟你一块过去。”
万一将他丢在这,再撞见别的鬼,他没地方哭去。
一人一鬼朝着周府正厅走了过去,立在正厅内的周府管家,却是在两个人走近后,朝着一旁的屋子里飘了过去。
喻白洲看着鬼,诧异的问出声,“他……他是在给我们引路吗?”
夙钰挑眉,“跟过去看看。”
周府一家遭遇了惨案之后,沧城的官府介入,将周府上下的尸体收敛,都停放在了后院的院子里。白帆高悬,黄色的纸钱被被阴冷的风从地上吹起打着旋。
周府的管家领着人七拐八拐停了下来,喻白洲的鼻息之间嗅见了些许的香灰味,“是祠堂吗?”
“是停灵之处。”夙钰的手指拂过面前的棺材,抬手将紧闭着的棺材盖推开。
喻白洲凑到跟前,“怎么样?可是有问题?”
尸体被官府的人收敛之时整理了仪容,夙钰将盖在上面的白布掀开,手指落在了尸体身上的伤口上,“果然有蹊跷。”夙钰将白布重新盖上,转身推开一旁另外一个棺材盖,“还有一只鬼。”
喻白洲皱紧了眉头,“难不成从乱葬岗内逃出来两只鬼?周府与杀死阿婆的人不是一只?”
“不。”夙钰笑了笑,“这些人在死前皆中了高阶的幻术,此等幻术只有厉鬼以上级别的鬼才使得出来,看来是有鬼在背后推波助澜。”
“那恶鬼不是想化厉吗?动静闹得这般大,若是引来白帝城的人,他岂不是会功亏一篑?”喻白洲十分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喻白洲声音一顿,霍然抬起头,“难不成,他们就是想引来白帝城的人?”
“快进去看看,人是不是在里面!”
院外突然响起了修士的呼喊声,喻白洲急道:“坏了,追来了。”
喻白洲朝着怀中摸了摸,发现符纸早已经没有了。
都怪他愚笨,灵力不够,之前老师父教他的法术他到现在还必须依靠符纸才能使用。
“里面有个院子,进去看看。”
迫在眉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喻白洲正着急,腰突然被握住,下一刻他就听见夙钰的声音拂在耳畔,低问出声,“主人有睡过棺材吗?”
喻白洲不明所以,“没有。”
夙钰一笑,“那要不要试试看?”
“欸?”喻白洲突然被夙钰抱起,放进了一侧棺材里。
他跪坐在里面,扒着棺材璧可怜巴巴的看向夙钰,“尸体不会在旁边吧……”
“他也配?”夙钰轻笑了一声,单手扣着棺材璧跳了进来,“主人的旁边,是我。”
他抬手将棺材盖盖上,揽着喻白洲的腰躺了下去。
棺材内不大,一人躺着尚且宽余,两个人就变得有些挤。喻白洲直愣愣的躺在那,听见夙钰在耳畔轻笑出声,“主人的身子好硬。”
喻白洲身子愈发的僵,“……是你太挤了。”
夙钰侧过身,头枕在胳膊上,“那你转过来,看着我。”
喻白洲偏头看了夙钰一眼,在对上对方明晃晃的一双带笑的眼睛后,鬼使神差的他侧过身,看向他。
不得不说夙钰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鬼。
这么躺着,空间的确节省了不少,唯一不好的就是——太近了。
近到他能看见对方睫毛颤动,能看见夙钰的眼中倒映着自己,明明贴靠在身侧的身子冰冷,却没来由的让喻白洲觉得这狭窄的空间内有些热。
喻白洲咽了一口唾沫,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们会不会被发现?”
“嘘。”夙钰将手指放在他的唇上。
耳朵里喻白洲就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丹阳师兄,我们追着那阴气一路找到了这里。”
丹阳握着长剑走近,视线在院内的棺材上扫过,“人呢?”
“许是跑了……”
丹阳皱紧了眉头,“一个半吊子天师外加一只鬼竟然还跑了!这件事要是让大师兄知道了,我们白帝城的脸都丢尽了!给我找!”
“他们不会……”
头顶传来剑柄擦过棺材盖的声音,喻白洲伸手捂住了夙钰的嘴,一颗心都揪到了嗓子眼里。
夙钰看着喻白洲紧张兮兮的的模样,他凑上前,手指掰开喻白洲的手心,在上面写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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