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上前,钳制住就要跑开的少年,强迫对方抬头。待看到那双绿色的眼睛时,冷笑道:“隼弩人?”
那少年拎着包袱的另一只手在暗处慢慢蓄力,陆梵安刚要提醒。便见容市隐出手制止住了他,可谁知对方竟只是虚晃一下。而真正动作的是朝着容市隐的脸吹了一口烟雾。
容市隐避之不及,只能侧身闪躲。那少年便趁机挣脱桎梏,跑出很远后,转过身道:“这毒药,头两个时辰只会让人浑身酸软,口不能语。之后两个时辰会痛痒难耐。待熬过了这头四个时辰后,就会陷入昏睡。醒来便无事了。”
陆梵安还在思虑那隼弩少年究竟是何目的,容市隐却直直朝他倒了过来,忙手足无措的将人连搂带抱的扶住。
陆梵安想起那少年的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里庆幸这毒不是朝着自己,怜悯的侧头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的容市隐,美人公子你且就受着吧。
嘴上却道:“那现在怎么办?”
容市隐无语的盯着陆梵安,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你觉得我能回答的了你吗?”
陆梵安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摇摇头不解道:“也不知这隼弩人什么怪毛病,用的药也忒怪异了?”
“有办法了,”陆梵安四下扫了几眼,突然勾起一个得意的笑,道,“就委屈美人公子在这里等一下了。”
刚说完,容市隐突然感觉双脚悬空,原是他被陆梵安打横抱了起来。他的头此时正无力的埋在陆梵安的颈窝,却不巧看见了陆梵安泛红的耳朵。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没好气道,两个大男人,你害羞个什么劲。
却突然心下一愣,莫非这陆梵安真好男风不成?想到这里,看陆梵安的眼神也有了些不对劲。想要从对方怀里退出来一些,去无奈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人身上。
任由陆梵安将自己抱到树下,心里却将那隼弩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陆梵安将人放在柳树下安顿好后,转身往反方向离去。容市隐勉力挣扎了半天?还是站不起来。只得认命的靠在了柳树上佯装闭目养神。
他可不愿明日京中的流言是新科状元在野外蛆行。
……
藏蓝色衣衫的俊朗男子,闭目靠在柳树下,微微皱眉。低垂柳枝随风摆动,不时的将他的面容隐在柳叶背后,凭空添了几分朦胧。
陆梵安赶到时,入目的正是这幅美人图卷。但他不知晓的是,那所谓的画中美人,此时正在心里不耐的骂人。
容市隐感觉到陆梵安的视线,回过头来看着他。眼中的冷然,一下子打破了所有的诗情浪漫。
陆梵安上前,将容市隐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脖子,一只手揽住对方的腰,将人扶了起来,道:“再过一个时辰,你身上的毒就要开始痛痒了,我去寻了些迷药,睡着了应该就能熬过去。只不过,得先给你寻个可以落榻的地方。”
陆梵安说的有些心虚。
容市隐看着他,心中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直到他被陆梵安背到了河对岸的醉花阁里,在一众异样又暧昧不明的神色里进了一间香雾缭绕的房间时。容市隐闭上眼睛认命了,他又能对风流韵事名满京师的陆梵安有什么期待呢?
……
“陆公子,你且给我说说,我二人是何仇怨,不惜让陆公子给在下喂泻药?”容市隐强忍着怒气看着陆梵安。
因着陆梵安的一包泻药,害的他昨夜不仅被毒药折磨的死去活来,还要受泻药所累。
容市隐想来可能这就是报应吧。他让陆梵安摔一屁股蹲,陆梵安还他这么些折磨。
“我那也是关心则乱。”陆梵安讪笑着打哈哈,“虽然美人生气也别有风情,但还是多笑笑好。笑一笑,十年少嘛。”
昨日他去买了迷药,结果和准备用来捉弄自己侍卫许威的泻药混在了一起,谁知,竟给容市隐误服了。
容市隐看着陆梵安的样子,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人怕不是个克星,专门来祸害他的。还笑一笑十年少,他怕是少十年。
又思及陆梵安昨日的初心也是为救他,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略显阴森的笑,道:“陆公子昨日出手相助,但又将泻药喂我服下,累我多受了一层苦。如此恩与过,可否已是两清?”
陆梵安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原是在套他呢。倒真是精明。
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道:“本来相助公子,也未曾想要挟恩,只不过是诚心想与公子相交。而且昨日确实是我大意了,导致公子误服泻药,此刻哪里还能再谈恩情呢,公子多心。”
容市隐见此,也笑了笑,道:“那便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徒留陆梵安一人在床上叹气,自语道:“唉,可惜了这么好一张脸,怎的就这般不近人情呢。”
又想起那入京的隼弩少年,微微思虑了半晌。思及那少年形容,也不像是探子刺客之类。罢了,那朝堂之上养着文武百官,他考虑这些做什么。还是美人美酒的好啊。
……
刚回到寄居的客栈,早有小吏候在那里,请容市隐移步新宅。
皇帝赐的府邸,位于北大街,往后距离皇宫不过五里路,往前,亦是五里左右便是最繁华的市集。
听说先前本是为皇帝最宠爱的二公主修建的公主府,谁知西疆战事吃紧,公主尚未到出宫建府的年纪,便去了西疆和亲,这座宅子也空了出来。因皇帝思念女儿,这座宅子便一直闲置着,如今不知怎的,竟突然赏赐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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