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铺的小二挺起胸脯,骄傲地过来迎接。
他便知道,他家的东西,从来都是最好的。
连莫尚书府上的夫人小姐们,都非常喜欢。
莫惊春熟门熟路地走进来,冲着小二笑着说道“楼上可还有位置?”
小二摆弄着毛巾,冲着他们几位比划着楼上的位置,“谁来都可能会没有,可是您来了,怎么可能会没有呢?快快,赶紧楼上请。”
在他们上楼的时候,领头的小二不经意间听到了一句。
“……还挺受欢迎……”
那听起来,像是那个一直跟在莫尚书身后冷峻的男子说的。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没有入小二的心里,他们一行人被领着到包间去。小二立在里间笑着问道“您是准备着老规矩来就好,还是……”
莫惊春先是看了眼对面还站着看外面街道景色的冷峻男人,迟疑了片刻,对小二说道“照着以往来的习惯就好,内外两份。还有,多准备两匣子,等回头的时候带走。”
莫惊春没有说得非常之明白,但是小二已经清楚他的意思,顺带看了眼那个立在窗前的男人,刚想说话,张开的嘴巴就僵在原地,他奇怪地偏了偏头,然后猛地眨了眨眼,没再说话,悄声退了出去。
小二急急走了出去,站在门外沉默。
刚才,他是不是看到了有什么东西套在那个冷峻男人的脖子上?是……那什么吗?不是吧,难道在他身上,还有什么铁链……
小二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免得自己胡思乱想。
他匆匆下了楼梯,去后厨吩咐人做事。
一边在自己心里嘟囔,不会的,肯定不会的,是他眼睛看错了。
冷峻男人通身气派,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人物,这么强硬冰冷的人,怎么会甘心受辱,戴上那样的东西?
包间内,莫惊春看着小二离去的背影,微微蹙起眉头。
而后再看向陛下,“他看到了。”
正始帝漫不经心地扯了扯衣襟,露出恣意洒脱的笑意,“看到了,就看到了。难道夫子,想要将他杀了,来彻底堵嘴吗?”
莫惊春的脸色有些难堪,“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夫子是什么意思?”正始帝咄咄逼人,漫步在莫惊春的对面坐下,如此距离,灼灼的目光盯着莫惊春,根本没有让他逃开的准备,“寡人脖子上的这个项圈,就那么让夫子觉得丢人吗?”
莫惊春抿紧了唇,露出隐忍的神情。
好半晌,这屋内的气氛都显得僵硬尴尬。
莫惊春叹了口气。
他起身,缓步走到正始帝的身旁,陛下却是转过身去,刻意避开莫惊春的视线,不让他看稍显凌乱的衣襟。莫惊春磨了磨牙,从后面环抱住陛下的臂膀,单膝跪在椅子的边缘上,越过正始帝的肩头,为他整理凌乱的衣襟。
莫惊春的动作越过了肩膀,呼吸正扑打在正始帝的耳郭,凝神认真地将所有的乱象给抚平,然后用力地捋过两处,让衣领重新又变得笔挺起来,这才轻出了口气,试图站起身来。
正始帝眼下的恼怒却不是真的生气,只不过是一种、有些可爱的恼人。
如果真的以为陛下生气了,转身就走,或是给他留下自己的空间,那保准陛下会真的生气,就像是一头炸毛的大猫,弓着身从你嘶吼,一爪子一爪子地拍打下去。
其实压根都是用肉垫,也不是真的生气。
是一种肆意妄为地撒娇。
莫惊春的眼神有些茫然,猛地想起身。
不,这只不过是他的幻想。
真正的陛下,可不是这样柔顺的生物。
正始帝在莫惊春动作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巨大的力道压着他的小臂,用的力气,足够将莫惊春重新扯回原来的位置,“所以,夫子不说点什么?”正始帝仰头,磨蹭般地将俊美漂亮的脸压在莫惊春的胳膊上,露出一只黑沉的眼。
看似温和,实则捏在胳膊上的手指非常强硬,宛如要烙下印痕。
莫惊春垂下眼眸,甚少从这么居高临下的地方打量着正始帝的眉眼。盯着那一只黑沉的眼睛,莫惊春总有种自己在不断向下滑动的幽怖。
他呼吸微急促,平静地说道“那不是臣的屈辱,那是陛下的屈辱。”
是了,莫惊春在被正始帝扣上脚环的时候,他心里多少是这么想的。一个人,再是冷静自持,总归是带着些膨胀的技进攻欲望,而项圈脚环这样的器具,烙印在人的身上,仿佛像是被打上所有物的标签。
……所有物?
莫惊春微怔,从陛下那杂乱无序的做派中,忽而意识到最本质的一点。
难道对陛下而言,这个项圈……
“这不是屈辱。”正始帝混不在意地打断了莫惊春的思索,手指摩挲着衣领下的痕迹,即便勉强被领子所遮盖,那个硬邦邦的存在,并没有被抹除痕迹,“这不应当是一份荣耀功勋吗?”
他笑了起来,看着温和,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一分狰狞的冷厉。
“没有人,会将这东西,当做是……”
莫惊春说不出那么难以启齿的话。
考虑到墨痕和卫壹他们都在外面,这包间隔音的效果又不好,莫惊春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小心谨慎,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可是陛下压根不在乎这些场合,他咬着莫惊春的胳膊,很轻,但是一口,一口顺着小臂往上咬,在咬到里侧的嫩肉时,莫惊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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