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棠见他身影,也不知该说什么,这才放开玉清风:“我先过去了。”
语毕,快步行至择玉峰,她还得给晏关山熬药。
玉清风见叶海棠走了,这才说道:“长安,我们也去。”
晏长安犹豫半晌,忽然止住脚步,小声说着:“玉哥哥,我......我......”
见他欲言又止,玉清风握了握他的手,安抚道:“父子哪有隔夜仇?我会一直陪着你。”
晏长安已知全部真相,可如今却不敢面对晏关山。
他的父亲总是严厉的,令他从幼时便感受不到关爱。
若非有玉清风在,他许是早就离开天海三清了......
*
待二人到达择玉峰主殿,门扉一开便嗅到苦涩药汤,有些腥味应是龙血草所熬。
叶海棠正哄着:“师兄,你快喝了吧,喝了好的快。”
晏关山虚弱的推脱:“待会儿喝,让师兄再睡会儿......”
叶海棠闻言便来了火,细白的指节捏住晏关山的双颊,欲强灌下去。
嘴上说着:“晏关山,你莫非连三岁稚童都不如?喝个药还跟老娘磨磨唧唧?”
玉清风见此景,一时进退两难,忽闻身旁嘭的一声。
晏长安跪了下去,低声说着:“阿爹,长安回来了......”
“咳咳咳......”
幔帐内的晏关山听到声响,险些被药汤活活呛死。
咳了半晌,急忙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口中苦涩未散前又被叶海棠塞了口蜜糖。
玉清风垂眸看他,忽然小声道:“过去看看。”
晏长安踌躇半晌,还是起身缓缓而至,长指撩开幔帐,瞬间红了眼眶。
晏关山清减了许多,高大的身量瘦成了竹竿,凹陷的面颊无血色,满头青丝近乎化白。
他正望着自己儿子,沉着脸一言不发,可泛红的眼眶暴露思绪。
父子对视半晌,晏长安忽然上前,跪在了父亲榻旁。
他握住晏关山的手,观之骨节凸起,想哭却落不下泪。
忽而抬眸,颤声道:“阿爹,是长安不孝,皆为我之过错。”
晏关山眼眶酸胀,强忍着眼泪,冷声道:“你个浑小子,怎地不死外头?”
知他一向如此,晏长安憨傻一笑,安抚道:“有阿爹在,长安怎舍得死?”
晏关山咬了咬牙,终于笑了起来,虚弱的抚了抚晏长安的发。
叹息的道:“长安长大了,我儿长大了......”
玉清风站于外头,观这一幕自己也红了眼眶。
叶海棠见他这般,把披风还于他,又调笑道:“长安确实长大了,多亏师兄训犬有方。”
玉清风耳尖一红,刚刚的气氛彻底打破,也笑着走了过去。
晏关山一见师弟,瞬间来了精神,直接把晏长安推走,又拍了拍身旁。
他笑着道:“师弟啊,快坐下!”
玉清风笑着照办,却顺手把晏长安也拉了上来。
二人坐于榻上,一起望着晏关山,把人惹的笑声连连。
他拍了拍玉清风的手,笑着道:“我这一家算是齐了!可真好啊!真好!”
话音刚落,忽见叶海棠也坐了过去,笑着望向晏关山:“能否加我一个?”
晏关山一时语塞,装糊涂道:“你是我师妹,咱本就是一家子。”
叶海棠冷哼一声,直接宣布:“晏掌门可说了,待他好了我二人便结道侣!”
玉清风一愣,晏长安险些惊呼出声,而榻上的晏掌门老脸通红......
他忙道:“师妹,你说什么呢?长安还在这呢!”
这话确实是他说的,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不想让叶海棠留遗憾。
可说出来又反悔了,因他怕自己死了,他师妹也成了寡妇。
他二人之间,虽无情爱可谈,但亲情早已切割不断。
叶海棠无畏一笑,直接问向晏长安:“晏长安,我要嫁你爹当你后娘,你可有意见?”
见这女人霸道,直接宣布主权,晏长安一时手足无措。
玉清风见状,忙推了他一下,示意他说话。
无论晏长安愿不愿,今日必须表态,不能再向以前那般闹别扭。
晏关山抚了抚额,刚欲打圆场,忽闻晏长安呆愣愣的唤了句:“后......后娘......”
话音刚落,叶海棠满意一笑,还塞给晏长安一个钱袋子。
她笑着道:“长安真乖,给你了拿去花。”
晏关山一愣,他见那钱袋子,明明是自己的私房钱。
就藏在这榻下,谁知却被叶海棠给翻出来了......
刚欲去抢,晏长安急忙起身,拉起玉清风便要走。
他回身笑道:“阿爹后娘,你们好生休息,晚些长安再过来!”
说罢,对着玉清风小声道:“玉哥哥,我们下山去吃古董羹。”
玉清风无奈一笑,这才跟晏长安走了出去,身后还能听到晏掌门的咆哮。
“晏长安!你把钱还给老子!还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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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日,林晚江陪着玉清风整顿了整个青囊峰,把峰内弟子的修行安排的妥妥当当。
玉清风又去了巫蛊峰和赤手峰,有阿蛮和慕千在旁辅佐倒也无妨。
段绝尘也未闲着,他率先回了段家为几人打理闲置山庄,又在四周加固了绝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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