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安本就是魔族混血,是他隐瞒多年的密事。
也不知被何人激出血脉,暴露的这般突然。
望向昏睡的玉清风,他心内了然。
怀疑的种子早已种下,如今生根破土,方知撕心之痛。
晏长安不可留,他欲护他离开此处。
但玉清风不可走,他师弟一生坦荡,不可染上污点。
思及此处,晏关山冷道:“孽子!放下玉长老!别怪本座大义灭亲!”
未提魔族之事,只想用这风月丑闻,暂时掩人耳目。
怎奈刚那一幕,众人看的清楚,浓郁魔气如何掩盖?
一个高大身影突破重围,行至晏关山身侧。
秦逸程开口便道:“晏掌门,能否给秦某个交代?”
“你这儿子为何成了魔族?又为何同小女大婚前夜,要和玉长老私奔?”
话音刚落,忽闻几声女子啼哭。
秦若依面带未完红妆,身着大红喜服,正被秦夫人抱着低声啜泣。
秦逸程话音刚落,又有几人站出,声声质问:
“请晏掌门解释一二!魔族作恶多端?为何要养在身侧?”
“这小子小时便邪性,没曾想是个魔族!”
“请晏掌门给个交代,若不亲手杀了他!我们都不会罢休!”
声声质问,逼的晏关山不断后退。
喘息愈发急促,隐隐犯了旧疾。
忽闻几声议论:
“这玉仙师瞧着坦荡,谁知竟勾引少掌门!”
“虽是个魔族,若没今夜之事,也是第一仙门的继承人!”
“我曾听闻,那玉清风是个乞儿,生来便是天煞孤星,不得借机往上爬?”
“能爬上少掌门的床,也是他有本事,那身皮生的好。”
“谁知爬没爬过晏掌门的床?断袖之癖,真够恶心。”
玉清风恍惚转醒,正好听到这声声辱骂。
未及他回神,耳畔又是几声巨响,刹时周遭血腥浓郁。
少年眸间森寒,胸膛剧烈起伏。
血腥溅了满身,顺着绯红的衣袂缓缓滴落。
一时间,周遭鸦雀无声。
出言辱骂的都死了。
应是魔气入体,瞬间炸成了肉泥。
“杀了他!!!”
“他是魔!!!”
刀刃声起,忽闻喊杀,火光摇曳映出满地残尸。
不知何人率先冲了上去,众修士纷纷出手。
玉清风未及细思,猛然落地推开少年,用血肉之身挡下一击。
轰隆一声,山门石柱崩塌,牌匾应声而落。
玉清风咽下喉间腥甜,抬手一道结界,护住少年周身。
一声低语:“走。”
他不可再让晏长安杀人,否则即便他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仙门追杀。
且他不能走,他要护这少年离开,最好先逃到他都不知的地方。
林晚江他也放不下,若魔气入体,还需想办法清除。
少年不语,忽而蕴出魔气,欲要生死一战。
玉清风眸间一冷,又道:“你个魔物!滚出天海三清!”
少年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望着玉清风。
“玉哥哥......”
一开口,嗓音破碎哽咽,鼻音浓重。
玉清风心内一痛,反手又替少年挡下一击。
他冷道:“莫要再纠缠!我心内从未有过你!同你双修皆为逼迫!”
晏长安周身猛颤,双眸红的滴血,双拳紧握嘎嘎作响。
玉清风红了眼眶,不敢再去看他。
忽见身旁的晏关山,便唤出佩剑,二人一同作战。
林晚江匆匆赶到,刚欲上前却被人扯住。
一回头,看到了段绝尘。
少年眸间凛冽,见师兄唇角渗血,急忙抬手诊脉。
竟是魔气入体。
冷声问道:“何人伤你?”
林晚江不语,虚弱的摇了摇头。
前方战事焦灼,刀刃碰撞与喊杀声声入耳。
他大概能猜得出,应是晏长安的魔气引起了动荡。
他要去帮玉清风,也要去救晏长安。
少年将他抱起,悄然蕴出魔气,不断吸收。
结界再次动荡,好在无人注意。
剧痛渐渐舒缓,林晚江愈发虚弱,忽然扯住少年低声道:
“若长安逃了,定要知晓他去了何处......”
话音刚落,眼前徒留黑暗,终是昏厥。
段绝尘将人放在一处,唤出长情加入战局。
北冥闻和柳如夜匆匆赶来,虽不知何事,依旧带着众长老一起去帮晏关山。
山门之处混战不停,众仙门杀红了眼。
分不清是要杀晏长安,还是要屠尽天海三清。
秦逸程手持佩剑,招招狠辣,逼的晏关山节节败退。
他犯了旧疾,依旧咬牙硬撑。
看着愣怔的晏长安,忽而嘶吼:“孽子!滚啊!!!”
“老子没你这儿子!你这魔物!有多远滚多远!!!”
无论晏长安去哪,他能活下来便好。
闻这低吼,少年终是崩溃。
赫然间魔气浓重,转瞬间遮天蔽日。
晏长安心智全无,声声咒骂,响彻耳畔。
他只想杀人,杀了所有阻止他带走玉清风的人。
晏关山浑身一震,他察觉到了巫卿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