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粱夫人,她道:“这么晚怎么来我这。”
杳杳刚要说粱苏柔的事,却敏锐地发现粱夫人不太对劲。
如果刚刚粱夫人在外面,他怎么没看到,而且粱夫人自己是怎么清醒的?最重要的是,从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室内发生的情形,但是粱夫人面无表情,只是和他说话,好像看不见一样。
杳杳后颈一凉,下意识矮身就想跑。
粱夫人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延伸到脖颈的伤疤也跟着颤动,她慢慢道:“害怕了吗?害怕就应该老老实实睡着的呀,我已经告诉你了,要早点睡觉,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
“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粱夫人目光冰冷,将他堵在门角落,伸手要来掐他的脖子。
杳杳不明白,粱夫人明明是人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虽然身体累得不行,但只能朝着门的方向躲避。
幸好在福利院时他常在山上跑,粱夫人一时抓不住他,恼羞成怒,她身后的影子里出现一根血色的锁链,直直朝着杳杳的脚踝冲去。
这就离谱!
杳杳连忙伸手右手,朝着影子释放白光。
影子被灼烧掉一个洞。
看来有用,说不定清除掉影子,粱夫人就能恢复原状。
杳杳一边释放白光,一边注意粱夫人,他以为被污染的粱夫人会感受到痛苦,然而令他吃惊的是,粱夫人在白光的覆盖下根本没有动作。
粱夫人和他目光对视,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什么邪恶的猛兽。
那绝不是人类拥有的笑容。
粱夫人用口型道——“抓住你了。”随即迅猛地扑过来。
偏偏在此时,走廊外传来林成轩的声音,“杳杳,你在哪?苏柔房间里怎么没人?”
杳杳抬手释放白光阻挡,大喊道:“我在这边!”
白光打在粱夫人身上却没有任何作用,此时房间里血光大盛,林成轩从声音处寻来,推开门的时候,只看到空中有一个巨大的血洞,婶婶拉着杳杳一同被吞噬。
最后掉在地上的,只有婶婶的一具白骨。
*
杳杳再次醒来,是被额间一片暖意弄醒的。
一个穿着长裙的姐姐正在给他擦脸,见他醒来,吓得手一抖打翻了玉盆。
杳杳本来很吃惊,结果看到对方比他受到的惊吓还大,一时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了,他问道:“你是谁啊?”
他刚刚不是被粱夫人捆住,怎么来到了这里,难道这是医院吗?
他往底下望去,发现自己躺的地方好奇怪,是一个无遮挡的白色石砌高台,高台侧面环绕着楼梯,四周建筑宏伟精美,像是电视剧的布景。
此时高台旁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杳杳呆呆的,没察觉到,而身边的小姐姐却颤抖起来,连忙跪下,小声喊道:“侍神大人。”
一个穿着宽大白袍的年轻男人走来,他一头黑色长发,面容清冷,神色淡淡,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侍女,都穿着和给他擦脸的姐姐一样的长裙。
杳杳现在还处于迷糊的状态,头脑不太清醒,只见那个男人走到他面前,缓缓道:“您终于醒了。”
被喊‘您’让杳杳怪不舒服的,但也顾不得这些了,他更在意目前是怎么回事,毕竟昏迷前发生了那样的事,也不知道林成轩有没有找到他。
他问道:“这里是哪?你们是谁?我的朋友们呢,他们没事吧。”
“我是这里的侍神,您可唤我‘源知’。”
被称作侍神大人的清冷男人只回答了这一个问题,随后高台便传来很大的呜噜噜的响声。
是杳杳的肚子,他本来就很饿。
他不好意思道:“有吃的吗?我可以花钱买。”
清冷男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随后招手,一个侍女端着玉盘款款而来。
杳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人救他们说明其他人都安全了,等他先吃饱再去找小胖他们。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端着玉盘的侍女突然跪在他面前,双手将玉盘举过头顶。
这一番操作再次震惊到了杳杳,他甚至都退后了几步。
这些人有毛病吧,跪着请人吃饭?这还能吃下去吗?
就在他惊到不能说话的时候,清冷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随后将玉盘接下,递到杳杳面前。
“请您吃吧。”
杳杳现在越发觉得这个地方诡异了,他打算吃饱了就跑,然而掀开盖子的时候,呆滞住了。
盘子里只有花和水。
这是在逗他玩吧,这种东西能能当饭吃?
就算不是炸鸡披萨,好歹来一碗大米饭啊,他都可以吃下去。
杳杳像看傻子一样看身边这个名叫源知的男人,唾弃道:“这东西能吃?”
“当然可以。”
对方慢条斯理地吃下一朵花的时候,杳杳彻底觉得自己输了,“算了,我不吃了,我要回家,我家在英平小区,这哪里能坐车吗?”
“您的家就在这里。”源知见他不吃,主动把花瓣递到他嘴边,“您属于这里。”
这个人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一个疯子,根本没法交流。
杳杳彻底不想多说了,他起身准备走下,结果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换上一身白袍,但和旁边人的白袍不一样,他身上的白袍配饰更复杂一些,走起路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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