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龄之朝他拱拱手,两人官别同?级,不过武官要?比文官低半级。
苟建忠偷偷打量刘龄之几眼,早先听闻徐渊的娘子就是?这人男扮女装,恢复的身份依旧陪在他身边,如今一见很难相?信他当初是?怎么扮的女装。
“这是?苟建忠,户部?典事郎。”苟建忠也朝刘龄之拱拱手,几个人落座,小厮开始上菜。
“我?离开京都这几个月,可有发?生什么事?”徐渊拿起筷子,示意大家?边吃边聊。
“大事到?没发?生,小事一直不断。长乐侯家?公子醉酒当街纵马,踏死了工部?侍郎家?的小儿子,听说这工部?侍郎上头生了七个姑娘,前几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如今丧命在马蹄之下倒也可怜。”不过这长乐侯是?新贵,皇上的岳家?,估计这件事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也不能重判。
徐渊唏嘘的摇摇头,工部?侍郎家?就在他们?家?后面,上次龄之哥带着刘婉去他家?时,还闹了不小的热闹。
“还有一件事,我?记得?吏部?侍郎温良恩跟大人好像还是?同?榜。”
徐渊点头:“是?同?榜没错。”不过因为他夫人的事,两家?早就断了来往。
“温大人休妻了。”
“啊,因何事啊?”这件事倒是?挺让徐渊惊讶的,毕竟以前温良恩一直挺惧怕他夫人的,没想到?还有胆子休妻。
苟建忠放下筷子道:“嗐,这事说来倒也不怪温大人,实在是?那妇人太过歹毒。”
原因是?温良恩准备纳个良妾,温夫人也同?意了。结果在妾室进门的那天晚上,温夫人在妾室的酒里下了毒。洞房花烛,这温良恩抱着美人正痛快的时候,妾室毒发?了,满嘴喷血赤身裸体的死在了喜床上。
温良恩快吓疯了,光着屁股跑到?院中叫人。叫了太医院的大夫诊治也没把人救回来,太医说他妾室中了剧毒。
温良恩问他夫人是?不是?她下的?这温夫人倒也坦诚直接承认了。这些年温良恩一直生活在她的威压之下,原以为这件事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没想到?温良恩第二日敲了京都府的鸣冤鼓,状告他妻子草菅人命。温夫人的母家?是?已?经没落的侯爵,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管不了太多,如今等案子判下来恐怕要?流放了。
“这温大人也是?绝情,铁了心要?把他夫人状告进去,听说他夫人还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就算为了两个孩儿的前程也不能如此啊,把那毒妇偷偷关到?乡下庄子里让她吃斋念佛不就好了。”
徐渊低头抿了口酒,这温夫人早先嚣张跋扈口无遮拦,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倒也不冤枉。
“我?师父身体最近怎么样??”
“阁老身体还不错,一顿能食两张饼子。”
一顿饭吃到?了深夜,苟建忠不敢再多打扰,起身告了辞。
等人走后刘龄之扶着徐渊两人回了后院的住处。
“说了不让你喝这么多酒,看?看?又喝醉了吧。”刘龄之让小厮端了盆热水进来,沾湿了布巾帮他擦脸。
“哥,我?高兴。”徐渊仰着头任他摆弄。
“有啥可高兴的?”
“粮种来了高兴,肯定是?老师在京都费心,才这么快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刘龄之叹了口气,把布巾拧干挂在旁边:“陈阁老对你真没得?说。”
徐渊起身道:“得?此恩师,三生有幸!不光是?他,还有三爷爷。”说起来徐渊也算是?足够幸运,虽然年少?坎坷却遇上刘家?夫妻,后来在该劝学的年纪又遇上了张秀才,等考出了名头陈英又主动收他为徒,可谓是?贵人不断。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①”徐渊朗声?读诗。
刘龄之赶紧捂住他的嘴把人抱到?床上,顺手熄了灯:“乖,都快子时了赶紧睡吧。”
“唔唔唔……”
“好,我?知道了,咱们?阿渊运气好,但?能力也不差。你若是?块烂泥,天王老子来了也扶不上墙。”
徐渊不动了,没一会?打起轻轻的鼾声?。
刘龄之脱了衣衫帮他盖好被子,两人抵足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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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建忠只歇息了两日便带着人回了京都。郭怀瑾这边也开始抓紧时间把粮种登记造册后派人分发?到?各个县。
徐渊和刘龄之两人轻装上阵,准备跟着运粮车一起上路。
出行这天,郭同?知见马车上只有他们?两人,焦急的拉着徐渊道:“徐大人,万万不可啊!您至少?要?带几个护卫一起去。中州各县都有流民,还有不少?人落草为寇,那些人穷凶极恶,你们?这样?出去恐怕会?遇上危险!”好不容易来了个靠谱的官,可不能刚来就出意外。
徐渊笑道:“郭同?知莫要?担心,我?这哥哥武功高强,寻常人伤不得?我?。”
郭怀瑾看?着他身侧那个背着长刀,一身锦衣劲装的男子,稍稍放下心。仍嘱咐道:“这一路山高水远,大人望自珍重!”
也不怪他担心,这个朝代有几个人敢出去乱走?且不说山匪强盗,虎豹财狼,便是?路上着个风寒都可能要?了人命。
告别了家?人,两人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玉楼县。徐渊一直惦记着沙米的事,不知道新县丞可有把赈灾的银钱和粮食分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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