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五掏出一把花生米,边吃边说:“下手?也?忒狠了些,多大的仇啊杀到客栈里。”
“五哥,龄之大哥,这些干柴够用?吗?”几个?小伙子抱着柴跑回来。
钱五:“够了够了,把火点着,把马车上的吊锅拿下来,挖两块干净的雪烧锅热水喝。”
“哎!”三个?小伙子又开始忙活起?来。
以前在冀州镖局的时候,这活都是他和卢青干,如今自己也?成元老了,指使起?人别提多带劲了。
火点着,几个?人围坐在火堆旁边取暖。钱五又从怀里掏出几个?土豆扔火堆里用?炭火埋住。
其中一个?叫高良的小子问:“龄之大哥,咱们为啥不在驿站住一夜再继续赶路呀?”
“驿站里面有死人。”
“啊?!”高良吓了一跳。
钱五拿胳膊怼了他一下:“你别吓着孩子。”
刘灵芝哼笑道:“走镖要是害怕死人,还不如干脆在家纳鞋底。”
钱五:……这么说也?对。
“你们是赶上好时候了,这条路之前可不太?平,有一伙胡匪专门劫镖局的车,下手?特别黑,你龄之大哥第一次走镖就碰上了。”
另一个?敦实的小伙子问:“五哥,为啥现在看不见这群胡匪了?”
钱五嘿嘿一笑道:“都让我们砍了啊~”
三个?小子满脸崇拜的看着他:“哇!五哥好厉害!”
刘灵芝懒得?揭穿他吹牛皮,不知道当初是谁,抱着刀哭咧咧的让别人帮忙给家里报丧。
就着热水啃着糊巴土豆,几个?人吃完靠在马车上眯了一觉,天微微亮又开始启程继续上路。
*
第二天下午,镖队终于有惊无险的抵达陇西城内。
陇西自古以来都是中原去关?外的必经之路,自从开了关?市,这里变得?越来越繁华,街上到处可见异族商人。
这次来刘灵芝发?现城内跟以往有些不太?一样,街上好多铺子都关?了门,外面叫卖的货郎商人更是一个?都看不见。
陈四?海也?发?现异常,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多了许多猜疑,车队先去白家药铺交了货。
白家的少东家叫白耀东,二十七八岁,留着短须,穿着青色的棉衣大褂,身上一股浓浓的药味,看着不像掌柜的倒像是药坊的伙计,陈四?海跟他约定好明日一早来接他启程回京都。
出了药铺,陈四?海带着大伙去饭馆狠吃了一顿,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吃不好睡不好。
陈四?海道:“吃饱饭赶紧回客栈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诶!”三个?小子吃完饭规规矩矩的回了客栈。
陈四?海感叹道:“这仨孩子可比你们好带多了。”当年带钱五、卢青和刘灵芝的时候,别提多愁人了。刘灵芝男扮女装,一言不合就动手?,钱五是稍有不注意就跑妓院去了,卢青那老倒霉蛋,每次出事准有他。
刘灵芝道:“刚刚进城时,我见街上许多铺子都关?了门,街上的行人似乎也?少了许多。”
现在十月中旬,正是关?市快闭市的最后?一个?月,往年这时候关?市热闹极了,跟开市的时候没两样。
“几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打杂的伙计闻声凑了过来道。
陈四?海:“小兄弟这城内发?生了什么事?”
“嗐,前阵子城里闯进来一队人马,在城中烧杀抢掠砍死了不少人,后?来西郡府城的兵马过来把那群人打跑了,咱们这铺子是前天才开的门。”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入城中抢劫!”
伙计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好像是金人!”
陈四?海皱眉:“金人?他们怎么可能入关?内抢劫?”
“嗐,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城中有老百姓说那群人说的是金语。”伙计拎着抹布转身去招待别的顾客。
刘灵芝起?身结了帐三人出了饭馆。
“二当家的,真有可能是金人吗?”钱五询问。
陈四?海摇头:“这里距离雁门关?八十多里地,边关?有重兵把手?,他们不怕有去无回么?”
刘灵芝想?起?九弯坡驿站里的尸体,没准是一伙人干的。
三人没在外面久留,回到客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早就去药铺接白耀东。
*
白家药铺门口,白耀东只带了一个?小厮和药箱上了马车。安全起?见,他坐在中间?的马车,由?陈四?海赶着车,钱五跟刘灵芝在前面带路,剩下的三个?小伙计在最后?面。
陈四?海赶着马车询问道:“白掌柜,怎么想?起?回京都了?”
白耀东是个?性格温和的人,说话不紧不慢:“边关?不太?平啊,你不也?看到了,这城内都没什么人敢出来做买卖。”
白家药铺一开始就是在陇西起?的家,十年前去京都开了分铺,如今老家的生意却是做不下去了,这次去京都打算慢慢放弃陇西的生意。
昨天刚下过雪,路不太?好走,出了城马车只能减速慢行。
钱五从怀里掏出个?烤红薯吧唧吧唧吃起?来。
刘灵芝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孙子怎么一身的吃食。
“什么时候买的?给我掰一块。”
钱五不情不愿给他掰了一块:“刚刚出城时,路边有个?老头摆摊卖的。”天气寒冷,烤红薯拿油纸包着塞怀里特别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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