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灵芝皱眉,抓起一块就塞进他嘴里:“吃。”
“唔!”
好吃!太好吃了!又甜又香,是徐渊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好吃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哭什么?”刘灵芝从袖子里翻出皱巴巴的手绢,胡乱的帮他擦了擦脸。
“谢谢姐姐,实在是太好吃了!”
刘灵芝抿嘴一笑,又抓了几块放在他手里:“那就多吃点,别噎着。”
“哎!”徐渊一口一口的吃着面果子,心里五味杂陈,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吃了。
车子没一会就停在了徐才家门口,刘桂琴在做月子,徐才也没出门干活,早上在院子里劈了点柴这会正坐在门口编竹筐。
看见门外突然来了不少人,一脸疑惑的站起来。
“是徐才家不?”刘翠花扯着嗓子问。
“你是谁啊?”徐才是外来户,来了没几年刘翠花一家就搬走了,所以对他们并不熟悉。
“你先别管我是谁,我问问你,车上这孩子是你家大郎不是?!”说着掀开车帘子,从里面拉出来个面黄肌瘦的孩子。
“大郎?”徐才放下手里的竹筐走出来。
“爹……”徐渊低着头不敢看他。
“娃,你别怕跟婶子说,你今天早上出来干什么去了?”
“爹…爹说要我去挖山参,给二娘补身体。”
围观的人一听顿时议论纷纷。
“这死冷寒天的让这么点个娃娃去挖参?”
“冬天山上的野兽没了吃食,我们大人都不敢轻易上山,徐才这是要害死大郎啊!”
“啧啧,真没见过这样当爹的。”
徐才被说的面红耳赤,粗着嗓子说:“这是我们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刘翠花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虎毒不食子啊,你这么做对得起大郎他娘吗?她可是给你生娃才没的,要是知道你们两个人这么磋磨自己的骨肉,就不怕她半夜找你算账?!”
徐才被她这么一说,吓得脸色有些难看。
屋里刘桂琴闻声走了出来:“相公,这是怎么了?”
算起来刘桂琴和刘翠花还沾着亲戚,要管她叫二舅妈,以前就听说过她泼辣,怎么好几年不见突然回来跑自家门口来骂街了?
“二舅妈你消消气,有什么话进屋说。”
“呸!谁要进你那腌臜窝?你也是当娘的?怎么忍心这么虐待孩子?”
刘桂琴被她骂的脸通红,急忙上前去拉徐渊:“大郎,二娘不是给你做了新衣服吗,怎么也舍不得穿,穿这旧衣服出去干嘛?”
徐渊吓得躲在刘桂花身后:“你骗人,你没给我做过衣服,我身上穿的还是我娘给我做的。”
旁边人一听又是心酸,这孩子娘都死了四年了,怪不得衣服小的都不合身了。
徐才气的伸手就要打他:“胡说八道!分明是你二娘要给你做,你自己不要!”
“听听这说的也是人话?还有人给做衣服不要的?”
街坊四邻闻声都出来了,人越聚越多,有了解他家的纷纷站出来帮徐大郎说话。
村里人就是这样,偏心可以理解,毕竟不是自己生养的,可磋磨人就不行了,那是良心坏了,要被人戳脊梁骨骂的。
刘桂琴见状不好,连忙装头晕,拉着自家相公就往屋里走。
徐渊呆呆的站在大门口,既不敢进去,也不敢离开,心里隐隐觉得自己恐怕再也进不了这个家门了。
第三章
徐才两口子一走,戏散了一半,刘翠花骂了一会也没了劲头,拉着徐渊的小手回到牛车上。
“大郎,你愿意跟婶子走不?”
徐渊愣了一下,猛地跪下磕头:“我愿意的!只要婶子给我一口饭吃,让我干什么都行!”
刘翠花急忙把人拉起来,摸摸他干巴巴的小脸:“乖娃,等过了明日我便去找里正,让你爹出个文书,咱们好歹名正言顺的离开。”
旁边的刘灵芝有些奇怪,他娘怎么突然想起要收留个小娃子?
其实这件事刘翠花和刘老汉琢磨很久了,眼看着儿子越来越大,虽然是当成女儿养,总不能真当女儿嫁出去啊。
一直不嫁又怕被人说闲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替他招个上门女婿,两人假装过日子,等过几年再过继个孩子,也算是给老刘家留个后。
可这上门女婿不好招,招来又怕对方知道刘灵芝身份后报官,这可愁坏了两个老人。
如今突然遇上徐家大郎,刘翠花就想起了这个念头。趁着这孩子年纪小,好好待他,等他长大了念着旧情,好歹也能把幺儿当成亲兄弟对待。
牛车一路赶到村西头,在刘老汉的哥哥家门口停下。
屋里听见牛车声早早就迎出来了,大伯刘树春的媳妇杨氏一把拉住刘翠花的手:“妹子可算把你盼来了,幺儿回来了吗?”
“来了来了,幺儿快出来喊大伯母和大嫂”
刘灵芝下了牛车,哑着嗓子喊了声伯母、大嫂。
杨氏旁边站着的是自己的儿媳妇小刘氏,整个刘家屯十户有八九户都姓刘,明天就是她的儿子成亲。
小刘氏是个爽辣的人,拉着刘灵芝的手感叹:“哎哟,咱们幺儿都长这么壮……大了,像二伯,外面冷快进屋,这一路冻坏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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