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好声此起彼伏,还有人私底下问:“醉欢楼开始找小倌了吗?如此颜色竟不曾见过啊!”
“不知,待会儿找老妈妈问问。”
王宝相等人在二楼挑开帘子朝下望,他们身份特殊,自然不能抛头露面,所以缩在隐秘处幸灾乐祸。
卿天良知道他们在那儿笑,特意顶出胯往那边扭了扭,虽看不见表情,但身姿够惹人遐想,又惹得台下一阵欢呼。
东方玥摇了摇头,笑的有些无奈,却也觉得此情此景赏心悦目。
今夕何夕兮,月逢云白衣,天上明星几多闪烁,地上游人几多欢乐,夜市还亮着灯火,楼里声色正酣,一人突然闯入,“砰”甩了一个果盘砸在舞台上。
乐师们停下手中器乐,姐妹们停下舞蹈面面相觑,见来人气势汹汹,三两个胆小的忍不住跑到一处扎堆站着,台下客人不知所措,却也渐渐息了声儿。
卿天良朝前望了一眼,头皮发麻,手脚发软,他忘了,他今天已经是搬去王府和霍云朝一起住的人了!
有面具在,倒不至于认出他,卿天良如是想着,默默往姐妹堆里挤。
霍云朝长鞭一挥,啪砸在舞台中央,卿天良的脚边。
卿天良把脚往裙底收了收,心道好险,差点没脚了。
“再动一步就废了你的脚。”霍云朝冰冷的声音响起。
他这气势足,鞭子响,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尽管醉欢楼是他霍云朝管不到的地方,大家也都个个憋着气一动不敢动,就连二楼偷窥的几人都忍不住安静下来。
王宝相垮了脸,苦兮兮地问:“怎么霍小先生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他是提议来这儿的,要是被供出去,肯定会遭罪,逛花楼不比逃学,若是被学院发现,没有强大背景的学生是会被退学的。
皮少贤摇了摇头,见东方玥要推开门往下走,立即伸出手拉住他:“你要是现在出去,大家都会暴露,霍小先生不会对阿良怎么样,往常被抓住了最后都不了了之,但他不会太顾忌我们。”
“我怕他?”东方玥挑了挑眉,温润的声音里竟听出几分傲气。
皮少贤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顿了顿才道:“罢了,我也去。”
王宝相瞥了眼楼下,想着横竖都是一死,上次阿良消失了十天,说好的上回他出马下回兄弟为他赴汤蹈火的,这个“下回”来了,他得上。
所以这会儿也要跟着下去。
东方玥是被霍云朝的行为气到了,才有那么一刻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去维护卿天良,眼看着这群纨绔子弟都要跟着下去,他就清醒了。
东方玥叹了一口气,挑开帘子望了一眼,轻声道:“都看着吧,别轻举妄动。”
众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默默移回窗边往下张望。
卿天良心里在想什么呢,他在想小时候的事。
那时他和霍云朝还没闹翻,两人偷偷到丞相大人书房偷圣旨。
霍云朝只知道老王爷听圣旨上的话,他如果想自由出府,那就只能拿圣旨给老王爷。
自霍云朝出生以来,民间总有流言说霍云朝非老王爷亲生,老王爷不爱听,也就不让霍云朝出门供人议论。霍云朝儿时每日都被关在王府中,一个伙伴也没有,每次都是卿天良钻狗洞去私会他,某天卿天良听霍云朝提了一嘴,便上了心。
反正丞相府接到的圣旨多,接了以后就没什么用了,所以拿出来借霍云朝用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以为。
那天丞相去宫里述职,听说不回府用晚膳,卿天良便马不停蹄奔到王府,从狗洞将霍云朝拐到丞相府。
他早已打探多日,把丞相放东西的地方摸索了个遍,把跟着二人的侍从打发走了后,直接带人来到书房里的一个花瓶前。
“这是暗格的机关,我可是在床下藏了一天才发现的,要不是那天我爹有东西要放进去,可能找一辈子都找不到,你等着,我打开给你看!”
霍云朝屏气点头。
卿天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将花瓶转动一点,等他一松手花瓶又立马转回去,暗格门被关上。
如此重复几次后,卿天良摇了摇头,说:“算了,我抱着花瓶,你去拿吧。”
再一次暗格被打开,露出一叠金灿灿的圣旨,霍云朝搬了根凳子过去垫脚,站在凳子上挑了挑,从最下面抽出一张颜色不怎么鲜艳的,卿天良在那头张望,一脸好奇的样子。
霍云朝看他满头冒汗,便急急忙忙要从凳子上下来,一急就把圣旨弄掉了几份,他跳下凳子去捡,恰巧外面由远及近传来卿客仁的声音。
两个小家伙顿时头皮炸开,卿天良想去帮忙捡,又怕暗格门关上来不及再打开,于是催促着:“阿朝你快点,把掉下来的放回去!我爹要来了!”
霍云朝已经在慌忙地捡了,却在捡的途中看到一则翻开的圣旨,上面的内容让他惊得瞬间睁大了眼。
卿天良在望风,简直急死了,见门口已经映出了他爹的影子,更是急地扭头去看霍云朝弄好没。
结果霍云朝拿着一纸圣旨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
完了,卿天良当时就这一个念头。
卿客仁推门进来时恰好看见这一幕,地上掉落了两三张圣旨,霍云朝手里拿着一张,而卿天良正用力掰着花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