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辅导语文是假吧。”林予安淡淡笑着,接过了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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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安盯着题看了多久,顾景琛就这么盯着林予安看了多久。
林予安的睫毛很长,安静地低垂着,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像蝴蝶的薄翼,脆弱又美丽。
“A衅鼓,指古代战争时杀人或杀牲取血涂鼓上以举行祭祀仪式。B庙社,庙指宗庙,社指社稷,庙社在古代常用来借指国家朝廷……”
他念题的声音很轻,很好听。
他十八岁时也这样吗?顾景琛托在腮帮子出神。
好一会儿,林予安才抬起头,斟酌着用语:“你们这个题……有点难啊。”
顾景琛装乖巧:“嗯!”
“而且,我高考都是七年前的事了。”林予安捏着眉心说,“你确定要我给你讲?”
“不然呢。”顾景琛笑着,嘴上又开始不老实,微微拖长了音,“橼。”
像是一阵麻酥酥的电流击中了林予安的心脏,连跳动都快了几分。
顾景琛隐忍的眉眼在夜里泛着水光,贴近他的耳畔,低低地又唤道:“橼,我的予安。”
想在静默却暧昧到滚烫的热气里,听他羞赧的喘息。
就像他们之前所做的一样。
想捏碎他的矜贵,打破他的傲骨,和自己亲密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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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卷一类的东西好像有天然的魔力,里面藏着少年的青春热血,又因着考试严谨理性的本质而显得禁欲,很容易擦出火来。
林予安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像是也回到了最仓皇躁动的十八岁。
“景琛。”他哑着嗓子说,“来吧。”
自己怎么这么放纵啊。
为了忍住不发出声音,林予安的唇被紧紧咬着见了血,像是鲜红可口的樱桃。
顾景琛很心疼,却又克制不住地入迷地舔咬着。
弄完了以后林予安才发现语文试卷上一不小心也弄了一点。
“要不我再复印一份……”林予安充满歉意地说。
顾景琛舔了舔嘴唇,调侃道:“反正是你的,我更爱了。”
听到顾景琛drive的林予安:“……”
见调戏成功,顾景琛轻笑了一声,随手把试卷揉成团,以一个漂亮的角度随着纸巾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骗你玩的,不至于。”
“再说了,我要是喜欢,直接要不就行就?”顾景琛散漫地笑。
林予安觉得自己的耳朵更不干净了,自闭。
“嘘。”顾景琛突然收敛起了笑意,神色里带了一点紧张。
林予安也听到了,走廊上有脚步声。立刻拉开了距离。
这些天来他们变得对脚步声和一切人声高度敏感,像是警惕的两只什么动物。
脚步声消失了。
林予安这才舒出一口气,声音仍是很轻:“好像进卧室了。”
顾景琛嗯了一声,表示认同,抬头看着林予安的方向。
桌上台灯的光照到的范围太有限了,头顶的灯又在方才亲密的时候被顺手关掉。林予安刚刚条件反射地退开,此时正站在阴影里,连五官都看不真切。
仅能看见单薄的身影,孤零零一个,站在黑暗中。
就这么一片光,恰恰把他们割裂开来。
大约是眼前台灯的光太亮了,顾景琛看得眼眶有些酸胀。
太多次了,太多次了。太多次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立刻条件反射地分开。
也习惯了身边总是空落落的。
是不是时间久了,就忘了这种空落落的感觉是谁引起的了?
顾景琛有些懊恼地拧熄了台灯,四下里陷入了黑暗。但还是和林予安隔着一米的距离。
虚惊一场后,林予安也没了再做点什么的兴致,慢吞吞地脱了衣服坐到床上,声音里透着疲惫:“睡吧。”
顾景琛却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地开口道:“明天早上可能会被看到,我还是先回去吧。”
道理都懂。
林予安沉默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房间的空气一寸寸重新冷了下来,像要连心一起冻住。
都快六月了,怎么还是四肢发凉。心脏也有些疼,一阵一阵地喘不过来气。
林予安躺了一会儿,烦躁地薅了薅长发,坐起来从床头柜翻出两片药囫囵吃了。
数据临近提醒值的手环没来得及向在隔壁房间的另一个主人发出警示,就又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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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室友提醒我这么写,我就直接写了
“我在水文,你们看得出来吗?”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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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暂时不能形影不离的时间林予安也没闲着,不能谈恋爱了更要努力码字,手头很快又存了几十万字的稿。甚至还向大学时的教授申请了一个母校的临时岗位,也不知道能否通过——所以瞒着还没告诉顾景琛,怕他空欢喜一场。
家长会又开了一次。这一次是顾勇和林芳一起去的,没再要林予安代劳。
再往后数些日子,高考似乎一下子就在眼前了。林予安有些自责于甚至没能陪男朋友进行最后的冲刺,能做的无非是给他热杯牛奶偷偷来个拥抱。
很多时候他们只有这样没有任何营养的对话。
林予安心疼地掐掐顾景琛的脸:“你瘦了。”
顾景琛则会温柔地握住林予安的手,笃定地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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