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觉踢被子。”范哲安说,“而且我越数越清醒,可以数到以兆为单位的数。”
许真诚低头看着他,懂了他的小心思,“你小子想说什么?”
范哲安笑道:“许老板,我听你给福福讲过故事,你也给我讲一个好玩的睡前故事吧。”
“我欠你的啊!给你讲故事!找抽呢!”许真诚作势举手,“你今年是三岁还是四岁啊?”
范哲安把被子拉起,盖住半张脸,用一双澄澈的桃花眼看着他,让人不忍心下手。
许真诚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只是叼着咂吧咂吧了一下味儿,顾虑到小孩儿生着病,没有点燃。
许真诚把烟夹在指缝,“你想听什么,我警告你啊,我的画风比较暗黑,你听了别做噩梦。”
“我想听,”范哲安把被子又拉了下去,看着许真诚有了主意,“长发公主吧。”
许真诚手放在床上,手指轻轻抬了抬,很快有了思路。
“从前,你别管多少多少年前,城堡里有一个长发公主。呃,那会儿城堡应该房价不贵,假如一平米……”许真诚自己把自己的重点带跑偏,“这不重要,反正公主不能出城堡,因为她的头发很珍贵。”
范哲安撩起他一缕长发,卷在食指上面,“是这样的长发吗?”
“老子的长发更珍贵,继续听我讲。”许真诚把烟别在了耳后,“但公主比较叛逆,割了自己的长发当绳子,离开了城堡。到了一处村庄,她遇见了一个小女孩儿,小女孩儿没有头发,羡慕公主的头发。公主承诺跟她一起养头发,把头发留得越来越长。”
“这好像和我听过的长发公主,故事不太一样。”范哲安听后评价道。
“那肯定不一样啊,因为这是我现想的,只此一份独一无二,你让我讲第二次我都讲不出来那种。”
“公主后面遇见王子了吗?”
“为什么一定要遇见王子,你们被童话故事的标准结尾荼毒太深了吧?”许真诚笑了笑,“公主自己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好吗?”
“有道理,那也不暗黑风吧。”范哲安听得意犹未尽,“再讲一个别的故事吧,我还想听。”
“我脑袋里的故事,都是限制级的,你还想听吗?”许真诚手撑在床上,支着上半身,侧偏着脑袋,含笑看着范哲安。
范哲安指着自己的耳朵说:“洗耳恭听。”
既然有观众想听,许真诚就开始表演了。
“我喜欢的故事,首先得是两个男人,必须得是又高又帅,然后互相把对方推倒,”许真诚回想自己看过的男性文学,尽量收敛地形容,“相互撕扯,纠缠不清那种,最好打起来。”
范哲安挑了一下眼睑,“打起来?”
“哦,应该加个形容词更方便你理解,”许真诚想到了不能说的,噗嗤笑了,“在床上打起来,天雷勾地火,但最后一定是平局。”
“不能一方打赢另一方?”大概是许真诚的故事比较无聊,范哲安有些困了,有一下没一下地眨眼。
“一方打赢一方就不好玩儿了,势均力敌最有意思。”许真诚把手放在他手背上,像哄孩子一样,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点击,“快睡吧小孩儿,别成天好奇这个好奇那个的,这世上的知识太多了,不用都学会。”
许真诚望着台灯,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再去看范哲安,他已经睡沉了,发烧的脸色有些病理的红润。
许真诚把台灯关了,在黑暗里俯身,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面,温热的触感传袭到身体内。许真诚用气声说:“小孩儿,能不做同性恋就别做同性恋,这条路太难了。我以后不逗你了,虽然哥很好,又帅又有个性,但千万别爱上哥啊!”
许真诚清楚自己是纸老虎,外强内怂,有事儿是真上,但有些看似简单的话,又怂得不好意思当面开口。比如刚才那些话,让许真诚当面说给范哲安听,不如让他给自己挖一个三室一厅的坟。
许真诚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室内一片幽暗。
范哲安转了个身,拿起在充电的手机,忍住困意打开后,打下了一串儿字。
最近真诚网咖难得做了一个活动,这活动还是因为老板闲出鸟了,临时起意搞的。
许真诚最近再次爱上了早年喜欢那款射击游戏,并且打上了积分榜,他做的活动就是,网咖要是谁能打上那个积分榜,可以免费在真诚网咖玩一个月,还包饮料。
听起来很令人心动,但真正在意的人没几个。
第一,随着时代更迭,那款射击游戏玩的人变少了。第二,玩的人大多数都是凡人,许真诚说的那个积分榜,是神仙打架榜,要打上去必须得技术过硬。
大多数人玩的是一个刺激,不是技术。
许真诚寂寞如雪,感叹自己身处巅峰无人知。
范哲安倒是有技术可以打上积分榜,但是没必要。因为他随时可以免费玩,包饮料包吃包住。
许真诚接过范哲安递过来的饮料,另一只手还在鼠标上面,“小孩儿,快来打积分榜,来摸我屁股。”
前段时间为了搞到绝版皮肤,许真诚的时间没少花在这款游戏上面,最近来了兴致,再随便打打,一不小心,又获得了分区积分榜第一名。
“我来打的话,你的第一可能就不保了。”范哲安看了眼屏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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