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陆骏想到于丰泽和于太太,了然,“是的,他没死,现在就坐在你身边 。”
猜到是一回事,听陆骏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天赐感觉鼻尖有点酸,狠狠眨了眨眼睛。
“如果你想知道……”那段尘封的记忆被强行撕开一角汹涌而来,陆骏头痛欲裂,“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我和……”
“我从来都不想知道那些!”天赐打断他,声音有点抖,“我只想弄清楚你和英家的关系,我怕你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怕你被人利用!”
陆骏静静仰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闭着眼调整呼吸,他不想在天赐面前失态。
可记忆的闸门一经打开,那些不堪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铁笼,锁链,药片……还有无边无际的黑暗,黑暗中全是陆坤阴阳怪气的声音。
——还不肯屈服是吗?那就去死吧!
世界摇摇欲坠,没有出路,希望和光全部泯灭在黑暗里。
他想叫,却被人扼住咽喉,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想逃,却被人砍断手脚,迈不动步子。
他拼命反抗,想要扼住对方的咽喉,砍断对方的手脚,摧毁一切让整个世界为他陪葬!
黑暗中,他忽然被人抱住,突如其来的温暖将他吓呆了。他松开手,细细感受着温暖给身体带来的舒适,紧接着唇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滚烫的吻,呼吸瞬间被剥夺。
耳边响起低低的喘息声,好像受伤的小动物趴在他耳边吹气,有点痒。
他这样脏,好多年没有洗过澡,吃喝拉撒全在铁笼里,连觊觎他的陆坤都不敢靠近,是谁这么耐脏抱着他亲吻。
他想问一声,可牙齿刚刚分开,就有湿软的东西闯进口腔。
脑袋里“嗡”的一声,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被谁的手挡住了,将他与那个黑暗的世界彻底隔绝开,甜牛奶的香味儿冲进鼻腔仿佛连他也变得干净清爽起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下了,有人跨坐在他的腰间,骑着他疯狂亲吻。
那吻又热又急,湿软的舌头毫无章法地到处乱闯,偏偏撩人火起。
“怎么不晕?还特么动舌头!”那人似乎急得不行。
陆骏一把拨开盖在眼睛上的手,扣住那人后脑掠夺呼吸的同时缓缓坐直身体,落在他怀里的人儿不安地扭动了一下,用力偏过头喘息着:“陆骏,你醒了是吗?”
“没醒!”
陆骏将人抵在仪表盘上,吻遍额头眉眼鼻子嘴巴脖颈,还想继续向下的时候被人用力推开了。
第42章 阴差阳错
接吻真是个体力活,天赐推开陆骏的时候头还是晕的,他微微喘息着爬回驾驶位。
陆骏把副驾驶位调到座椅模式,等身体平复以后才舔了舔破损的唇角道:“所以上次……你也是这样亲我的?”
“不然呢?”天赐学着陆骏的样子靠在椅背上,阴影刚好盖住还没完全退烧的脸,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喂你吃药让之前七年的努力白费?还是跟你打一架来个两败俱伤?”
“亲晕……”天赐别别扭扭道,“是目前最有效、伤害最小的治疗方法……叫窒息疗法。”
“哦?”陆骏笑了一声,“还有名字?是沈池告诉你的?”
“昂。”天赐睁眼说瞎话,“沈医生是这么说的,就是配合治疗人的牺牲会比较大。谁让我签了协议,拿了钱呢,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嘛。”
陆骏才不想信什么窒息疗法,他高度怀疑天赐本来想用打晕疗法,可事到临头下不去狠手所以才改用亲晕疗法。
他“嗯”了一声,一本正经道:“窒息疗法……效果不错,可以继续使用。”
天赐:“……”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孩子的?”天赐不想再谈羞耻的窒息疗法,转而说起正事。
“被陆坤收养以后,我在他卧室里见过陆乾的遗照,我跟他长得太像了。”陆骏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很平静地讲出陆坤的名字,“虽然陆坤为掩饰这个事实对外宣称就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大哥才收养了我,可我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陆骏冷静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好像在转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我在美国长大,被一对白人夫妇收养,他们对我很好,后来他们在外出旅行时双双死于车祸,我才被陆坤收养带回国。”
“他对我……”陆骏顿了顿,“很不友好,甚至一度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
“十八岁那年,我偷偷修改了高考志愿。”陆骏深深吸气,“没有去他提前为我安排好的大学,而是考取了戏剧学院。”
“你不是问过我,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要选择艺考吗?”
“我当时很怕死。”陆骏艰难地笑了下,“只是单纯地想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让尽可能多的人看到我,让陆坤投鼠忌器不敢再明着对我怎样。”
“我做到了。”
第一次听陆骏主动说大学以前的事,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天赐还有点不适应:“所以英家也注意到了你?”
陆骏摇头:“不是,是我要对付陆坤,通过英田田联系到英家。”
“拍戏的时候我设法拿到了英田田的几根头发,跟她做了亲缘鉴定。结果显示我们大概率有血缘关系。”陆骏主动提起英田田,更像是在给天赐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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