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就各论文组没完没了开会,”周辉说:“不过你自己注意着,你不是还要参加推免面试?”
“是的,我知道,”这是近期最重要的事,林瑾瑜一直放在心上:“在抽空看点学术前沿,这里结束后可能不回学校,直接去面试。”
“那就好,加油兄弟,等着你凯旋,回来请吃饭。”
虽然他们宿舍曾经人云亦云,用别样的眼光看过他,但林瑾瑜转念一想,从某角度说那是因为他的室友都是一些有正义感的正常人,会鄙夷人品不好的人,即使专业成绩不如他,也没有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没有因为自己没推免资格就心里不平衡就老阴阳怪气他,反而真心为他高兴。
“好,考上了一定请你吃饭,”林瑾瑜说:“晚上你一个人在屋子里还行吧?虽然这几天我不在,但水电费还照样算我一半。”
“哈哈哈,”周辉笑了几声,说:“行,玩得开心。”
冰释前嫌之后他觉得林瑾瑜这室友也挺好的,没想象中那么难相处。周辉觉得那时候的误会也不能全怪他们,谁叫林瑾瑜自己很不合群,聚餐三次才来一次,还根本不融入寝室里的日常聊天。
“回来给你带特产,那就这样,拜,等我凯旋。”林瑾瑜说完,挂了电话。
他转身的那一刹,张信礼马上收回了盯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
到底应不应该跟他说面试这事儿……如果说,要怎么说啊?林瑾瑜拿不定主意。
他偷偷瞟了张信礼一样,那家伙不知何时霸占了他的位置,坐到他这边来了,但压根没看他,应该是图好玩来看牌的。林瑾瑜心想:果然无情无义,虽然分手了,可好歹是睡过的关系,居然连个余光都不给,老子还没那扑克牌好看?
他和扑克牌,到底哪个好看,只有张信礼自己知道答案。
“打完了?”拉龙边看牌边顺嘴问道:“瑾瑜哥,谁给你打电话啊?”
“室友,”林瑾瑜正烦心不知道怎么跟前任交流呢,道:“打你的牌,别问了。”
他说的‘室友’这词在某人耳朵里可能成了另一种奇怪的关系。张信礼是在电话打了一半的时候才鬼鬼祟祟坐过来的,前半段他没听见,只听见后面林瑾瑜说“晚上你一个人在屋子里还行吗”、“回来给你带特产”,还有……“等我凯旋”。
人的脑补能力很强大,大脑总自觉读取歧义片段。林瑾瑜吃饭的时候才笑呵呵说过自己有对象,于是由于某种心理作用,那些话在张信礼听来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那样耐心、温和又开心的许诺,他应该很喜欢对面那个人吧。
张信礼想:有曾经喜欢我那么多么。
事实上林瑾瑜对普通朋友一向温和耐心,他的狗脾气只偶尔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发发……这大概是人所共有的某种劣根性。
拉龙如今长得比他更壮实,可被林瑾瑜训了后却全然不见有甩脸子的意思,“哦”了句乖乖打牌去了。
林瑾瑜开始看手机——面试在即,他打算抓紧时间问问系里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几个老师,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学术热点。
他跟老师说话,当然回得很快,也很认真,整个一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消息提示音一阵接一阵响,张信礼觉得吵,莫名焦躁起来。他想:刚打完电话不够?还要接着发信息。
他原本对林瑾瑜是否真的有新恋人是有些怀疑的,大概只信了三分。他还不知道林瑾瑜吗,瞎话大师,尤其爱捉弄人,在饭桌上的时候,他那样故意跟他对着干,明摆着就是气他,现在张信礼却有些半信半疑了。
毕竟……就像他不知道林瑾瑜会来,林瑾瑜一开始应该也不知道他会来,如果真的是临场现编的瞎话,那怎么会真有人那样亲密地给他打电话?
对于他这一大通脑补,林瑾瑜全然不知,反正他在张信礼那里也没什么吸引力,人家余光都不带看他一下的,他犯什么贱去倒贴。
他真的觉得感情上自己已经追张信礼屁股后头追太久了,累了,不想追了,爱咋咋地。
本系老师给了他一些有用信息,林瑾瑜再三道过谢后结束对话,那股饥饿感又上来了。
动脑也是很消耗热量的,他刚调动了全身脑细胞跟老师说话,这会儿感觉比一开始更饿了,饿得抓心挠肝。
真饿死了,不去吃点东西估计一晚上睡不着,想到这里,他开口道——
“我下去走走。”
张信礼和他同时说。
“……”
搞什么呢,林瑾瑜我了个大操,心说:别学我说话。
张信礼当然没学他说话,他俩异口同声说的,他只是觉得闷得慌,想一个人抽根烟,出去走走。
“呵,你俩还挺有默契,”阿克乐道:“这么晚干嘛去?”
“饿了,下去买点吃的,”林瑾瑜照实道:“另一位干什么就不知道了。”
张信礼说:“随便走走。”
“那正好,我也想吃夜宵,你给我带点,”阿克对林瑾瑜说:“大家一起吃。”
林瑾瑜道:“你要吃什么?”
阿克还没回话,他俩弟弟跟拉龙也争先恐后道:“还有我还有我!谢谢谢谢,先垫着,回来给你钱!”
五个人的夜宵,林瑾瑜两只手怎么提得过来,他有点错乱,感觉穿越回了大学男生宿舍,没人出门就都不吃东西,一旦有一个下床的,n张嘴就嗷嗷待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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