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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些助教的大三大四本科生是管理干事,不过很少……可能有管理员权限,”小斐道:“我听学长说的,计院每年会有一两个本科生被选去帮忙打零工。”
    这很操蛋,当对方的权限大于你的时候,他就宛如变成某种你无力反抗的东西压在了你的身上,在互联网舆论世界里他可以强行让你闭嘴,让你变成一个死人,别人听不见你的声音。
    管理员权限……林瑾瑜对电脑还有机械一类的没啥兴趣,他凭借自己仅有的打游戏泡群组的经验问道:“有权限比管理员还高的吗?”
    账号权限是后台编程编进去的,所谓的管理员凌驾于普通用户的权限说白了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只不过是没有温度的二进制数字赋予的虚拟的权力,林瑾瑜并不懂网站管理,但理论上这没有实体的虚拟玩样可以被改写成任何样子。
    “更高的?”小斐经他这么一问好像也想起了什么:“……教务处,教务处老师的权限当然比学生管理员的权限更高,普通管理员查不到后台实名,只有教务处可以。”
    “等等,我好像知道你的意思了。”就像一盏小灯泡在他脑子里亮起,小斐摸出手机,开始找通话名单,大约十分钟后,那个帮他们查过名单的研二学长从后台把他们发过的所有贴子全部从回收站扒出来恢复了,并且很严肃地向他们了解事情经过。
    一时间,整个版面全是林瑾瑜发的那贴子,从第一个,到第七个,铺天盖地,估计除非是盲文系的,否则任何一个访问论坛的本校学生都会看见贴子里整件事情的真实经过。
    “好,好,谢谢学长,改天一定请吃饭。”小斐非常礼貌地挂了电话,汇报道:“我估计那管理员有麻烦了,学生滥用权限删帖是很严重的事情,丢了助教事小,搞不好要记过,取消奖学金和保研资格,还会入档案。”
    林瑾瑜完全没对那素未谋面的可怜同学表示任何同情,他拉了下鼠标,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没什么表情地道:“自作自受。”
    正是在线人数高峰期,数不清的ID在晚饭之后点进校内论坛浏览,林瑾瑜一连七个澄清贴占了首页一大半的版面,把其它什么鸡毛蒜皮的小吐槽都压得死死地,就像一堵信息高墙,乱删贴的管理员被暂时封禁,等明天学长把这事汇报给计院的老师后,他会被院领导喊过去问话。
    “到底怎么回事?”几百米之隔,赵武杰和邵荣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措不及防,邵荣试图给那管理员打电话,但一直显示占线。那可怜的家伙此刻正在接受研二学长的“谆谆教诲”,被骂个狗血淋头,估计屎都吓出来了,哪有空接他们的电话。
    “我……我不知道,”邵荣显然也懵了:“没……没办法了。”
    赵武杰往下拉鼠标,铺天盖地全是骂他们的,曾经被欺骗了的校内正义群众显得分外气愤,已经单方面授予他建校以来第一届奥斯卡“戏最多恶心渣男”奖,附带授予邵荣第一届奥斯卡“狼狈为奸”奖,烂锅配烂盖,烂肉自有苍蝇爱,一对渣渣,天赐绝配。
    铁证如山,赵武杰手里再没有什么别的能反咬的东西了,他腮帮子咬得死紧,眼睛鼓鼓地盯着贴子,好像要把屏幕活活盯出一个洞,但是没有用,就算他有《成龙历险记》里那个能用眼睛发射激光射线的猪符咒都没用,骗子就是骗子,总要被人乱棍打死的……何况一个还远远称不上高明的骗子。
    出租屋里,确认对方安静如鸡,没有任何说辞,也没办法再来阴的删帖之后,林瑾瑜吹了声口哨,和老罗、小斐相互击掌,折腾了两个多小时,那狗日的赵武杰终于算彻底社死,滥交、诬陷、gay、出轨,无论哪一个都是现在大部分人所不能接受的,如果林瑾瑜是他,都不想等到下学期,恨不能现在马上此时此刻就转学,从此对这个省都有心理阴影。
    赵武杰的脸皮可能比他厚一点,但……也没什么影响。
    “谢了兄弟,”林瑾瑜真诚地道:“如果不是你们,我一个人肯定做不了这些。”
    人的知识有限,如果不是老罗不加推辞站出来控诉赵武杰,如果不是小斐帮他处理一大堆他根本看不懂的劳什子音频,林瑾瑜一个人还不知道要怎样费心劳神,他原本深深地陷在被攻讦的苦涩海洋里,是他们最开始的信任给了林瑾瑜面对一切的勇气。
    “小事,”老罗说:“姓赵的本来也是个渣渣,咱们这种人,谈个恋爱不容易,本来就够不容易了,谁瞎几把勾引有夫之夫给群体抹黑谁欠揍。”
    小斐说:“祝你们幸福。”
    林瑾瑜送他们下楼,一直送到学校里,回来的时候在水果摊碰见了他的室友,室友看起来有点尴尬,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林瑾瑜装没看见他们,直接走了。
    回家这几分钟可能是五六个月以来他觉得最轻松的时刻,就好像被压了太久之后忽然卸掉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解脱了、升华了,整个人连呼吸都是轻盈的。
    晚上一点,张信礼上完夜班开门回来,林瑾瑜直接冲上去就是一个熊抱,张信礼措手不及,被他上下其手,撸狗一样撸了个遍。
    “好了好了好了,”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点让他吃不消,张信礼把林瑾瑜从他身上扒下来,道:“这么高兴,你六合彩了?”
    “中六合彩都没这么高兴。”林瑾瑜全身都写着“哈哈哈”,他拉着张信礼的手回房间,给他口述揭穿赵武杰之史,喋喋不休说了半天,张信礼一直听着,悠悠道:“不枉跟你吵那么久架,”他问:“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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