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娱委员在台上讲事情,林瑾瑜作为一个中途溜进来的,只听了一半,似乎是关于艺术节的,说十一月底要送校上审核,所以想参加的同学国庆假期就可以开始排节目了,到时候班上也要审一遍,选那么两三个送校上,不管最后上不上台,报名的都加小组分。
这事一听就少不了许钊的,他每天都在被迫用尽各种奇葩或者不奇葩的方式给他们小组扣分,他们组长——那个短头发、戴发卡的女生每次瞪他都跟眼睛里要冒火一样,许钊老想将功折罪,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加分的机会。
而少不了许钊的,也就少不了他的。
果不其然,下课铃刚打,全班一阵欢呼,夏老师也不废话,签了假期安全责任书以后直接就放学了。
张信礼这段时间处于康复期,放学后的训练不用参加,得去做针灸,他如往常放假一般来找林瑾瑜时,看见教室里包括文娱委员在内,七八个人围成一圈,不知在商量些什么。
“你们几个是一起排吗?”文娱委员问坐得近的那几个女生:“因为班上最多也只能选两三个节目送上去,所以能搭伴儿的最好都搭伴。”
那几个女生是学跳舞的,想了想说可以。
“我们也想排个节目!”许钊搂着林瑾瑜,在另一边道:“哎,到底加几分啊?能多加点不!”
文娱委员是个小女生,对许钊这种既张扬,学习又不好的男生没什么好感,道:“报名加一分,送校上加两分,选上了加四分……谁有本事谁加得多。”
“那我和鲸鱼报名,”许钊说:“我俩一个节目。”
林瑾瑜会拉小提琴不少同学都知道,许钊嘛就……文娱委员狐疑地扫了他一眼,用一种很不信任的语气说:“你?你会啥……难不成你俩要表演小提琴伴奏的诗歌朗诵?”
“他学过吉他的,”林瑾瑜帮许钊说话道:“我俩到时候想一下排个什么吧。”
文娱委员偷偷看了他眼,很乖地说:“哦。”把他俩名字写上了。
张信礼见他们商量得差不多了,走进来道:“瑾瑜,可以回家了吗?”
众人纷纷散去,林瑾瑜道:“可……”
许钊打断了他:“不可,”他说:“我俩还得一块商量下排什么节目,八字没一撇呢。”
张信礼问:“什么节目?”
“艺术节,”林瑾瑜说:“你刚没听……”
张信礼道:“我在操场。”
哦对哦,我傻了。
林瑾瑜看了下许钊,说:“那我们现在是……”
许钊搂着他肩膀,说:“干脆去我家吧,一起听听歌找灵感,饭我们家管了。”
“那就……”林瑾瑜话没说完,张信礼就直接了当地说:“不行。”
“为什么?”许钊表示不解:“你也一起去啊,差你一双筷子是怎么的。”
“我要去针灸,”张信礼说:“去不了。”
“那就你去做针灸,鲸鱼去我家啊,”许钊觉得这事儿多简单:“放心吧,不会到很晚,再说就算晚了,我让我爸送他不就行了。”
自从住校,他们一周就这么一次一起回家的机会,林瑾瑜虽然每天都在想他,可他天天生活在纠结里,已经快麻木了,加上这次也算有正事,许钊的假期肯定离不开补习班,这次不去,没准明天他就被他爸扔哪个英语集训班去了。
于是他说:“那要不就这么定了?”
许钊立刻道:“OK。”
林瑾瑜把书包甩到肩上,见张信礼仍然在那儿,他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好像有那么一丝丝、一点点、一丢丢失望?
林瑾瑜怀疑自己看错了,他有什么好失望的。
张信礼道:“一定要今天去?”
许钊说:“择日不如撞日,而且好不容易放假,那么快回家干嘛,去我家弯一下(去一次,玩一玩)不挺好。”
林瑾瑜问:“今天去……怎么了吗?”
张信礼看了他们两眼,终于说:“你不陪我去做针灸了?”
他那脚踝好不容易好了一半,该长的筋络、血管都长差不多了,但淤血还没散干净,关节也没揉开,上次去复查医生刚开了针灸,今天也是第一次去。
针灸针灸……电视上那半个巴掌长的针一根根扎进去,想来也挺渗人的。
林瑾瑜说:“你去哪儿做啊?”
张信礼说了个地址:“上次复查那医生介绍的,我没去过。”
那地方好像不太好找,许钊道:“是那个那个老路口拐进去,再穿过小区,从后门绕出来的那个老楼房边上吗?”
林瑾瑜光听这路线都觉得有够偏的,许钊说:“我知道那地方,小学脱臼了去那里接过一次,老医生人挺好的,我带你去。”
他变主意的速度之快超过林瑾瑜和张信礼俩人变主意速度的总和,许钊自己规划好了行程,不等他们说什么,便一手搂着林瑾瑜,另一手拽着张信礼,风风火火往校门口走了。
……
林瑾瑜从来没亲眼见过针灸现场,他本以为针灸跟容嬷嬷拿针扎紫薇那场面一样,多少会有点渗人……再不就和武侠电视剧里那神医治病救人一样,有股神秘的秘术气息……其实啥都没有。
他们到了那老中医开的小医院,前面挂号收了费,人家简单问了下情况,直接就一摆头:“里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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