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其实想和张信礼一起住……说来虽然有那么一点羞耻,但他就是……想看着张信礼,想跟他说话,想和他有一些肢体接触,想……和他离得更近。
那是一种无法控制的心情,他没有办法从张信礼身上转移注意力。
林瑾瑜道:“我……”他想推脱,但话到嘴边又犹豫了……住一个房间又能怎么样呢,没有结果的东西,早点扼杀才是正事,他不能放纵自己那些荒谬、羞耻而不正常的念想蔓延……平白惹别人厌烦。
也许,他真的该试着离张信礼远一点,也许一开始会不习惯,会痛苦,可长痛总是不如短痛的。
他说:“好……”那个“吧”字还没完,张信礼却先一步道:“你一半的东西都在我这里,你想去跟谁住?”
东西……也可以整理一下,把你的跟我的分开,不用了再原样放回去啊……虽然那样临走的时候收拾起来确实挺麻烦的。
张信礼从许钊手里抽走了卡,朝黄家耀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对许钊说:“你们俩一间。”
“……”林瑾瑜本来跟他分开住的意志就很不坚定,这会儿他的理智还在犹豫,嘴已经不由自主地说:“啊对,你们俩一间吧,晚上到你们那儿玩一会儿一样的。”
许钊道:“你这家伙,无情无义,果然老话说得好,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说着还假惺惺擦了擦眼泪。
张信礼似乎想反驳他点什么,林瑾瑜不想看他俩掐,推着他背,把张信礼推走了:“行了行了,别演戏了,赶紧放完东西出去吃饭,我饿吐了。”
他们仨房间是相邻的,林瑾瑜放完包,肚子饿得咕咕叫,这周围大饭店什么的是别想了,农家乐倒是一大堆,可惜都是集中营业,一点半以后师傅就不炒菜了,最后还是开民宿的老婆婆给他们下了一大碗面。
婆婆也是看几个学生没吃饭,临时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的压箱底的挂面,分量本来也不多,五个人不大够吃,张信礼从小卖部老板那儿借了筷子和四个碗,挨个给他们分。
那个味道吧,真的不怎么样,林瑾瑜扒拉了几筷子就不想吃了,刚想放筷子走人,张信礼敲了敲他的碗,强迫道:“别想溜,给我吃干净。”
他怎么知道我想溜来着,林瑾瑜心道:蛔虫转世成精。
下午两点多了,林瑾瑜强迫自己咽进去大半碗,实在吃不下了,道:“真不吃了,反正没几个小时六点了,我直接吃晚饭吧。”
张信礼脸上的表情显然不是特别赞同,但是拿他没办法,只能由得他去。
林瑾瑜有点愧疚,本来这点面条就不多,张信礼给他分得多,自己的分得少,别人都吃不饱他还浪费。
张信礼三口两口吃完自己的,很自然地把林瑾瑜吃剩下的碗拽过来,将面条打扫得一干二净。
啊对哦,林瑾瑜想:这样不就不会浪费了吗,天才。
沈兰夕道:“你们关系真的很好。”
“啊,”林瑾瑜回神:“什么?”
沈兰夕说:“说你们关系很好呀,我从来没见过哪个男生会吃朋友剩下的东西。”
有这回事么……林瑾瑜有点愣,他挺挑食的,太咸了不吃,太辣了不吃,冬瓜不吃,苦瓜不吃,可又偏偏喜欢尝试新鲜的东西,很多时候往往咬两口就不爱吃了,直接扔……反正都是些小吃,也就三五块钱,可张信礼觉得这样很浪费,所以有时候会把他剩很多的东西拿来吃。
长此以往,林瑾瑜都已经习惯了,他似乎从没想过这样的行为属于过从亲密……现在回想起来,假如让他自己去吃别人吃剩下的东西,他也觉得确实有点抵触,但张信礼似乎从没嫌弃过他。
“还好吧,”许钊嗦完了自己的面:“关系好就无所谓。”
林瑾瑜违心地附和:“关系好就挺正常的。”
沈兰夕眨了眨眼,不置可否。
今天已经晚了,现在去溯溪,只怕天黑透了才能回来。这片地区还没怎么开发,张信礼问了出来的驴友团,都说里面根本没修好的路,就是在溪流、石块间自己走,也没什么醒目的标志牌,就门口一个示意路线图。
几人决定今天就不进去了,睡一晚上,明天上午去,还能呼吸呼吸清晨的新鲜空气。
他们只在民宿周围转了转,权当探路,到点吃了饭,回房间窝着。
林瑾瑜无所事事,张信礼倒是跟民宿老婆婆聊了起来。他在同龄人里的社交能力不如林瑾瑜,可一旦出了学校那个环境,他倒是在打交道这事上变得老练了。
那些七姑八姨的话题林瑾瑜听得头大,好不容易出来玩,他也不想躲房间里玩手机,便自己去民宿门口放风。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林瑾瑜正站那儿欣赏大自然的美景呢,忽地见隔壁停车场里开进一辆白色的福克斯,一三十出头的男人从驾驶室下来,又转去副驾驶开车门。
这本来是个很正常的画面,可它在林瑾瑜眼里就不正常……因为那个,那个从副驾驶下来的男生,那尼玛不是王秀吗?
世界那么大,在这儿都能碰上也算是绝了。王秀穿着简单的校服,还披着条丝巾,跟那个男人非常亲密地往另一间民宿里走。
林瑾瑜眼睛都直了,那是谁啊,王秀他哥?还是……他爸?不可能啊,爸太年轻哥太老,我去,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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