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瑟舟眉头一皱,问:“你怎么了?”
“没事儿,刚睡觉呢,”江屿挺慌得,尽量装得淡定,“舟哥你等会儿我啊,我开灯。”
林瑟舟以为江屿摘了腿,怕他摔了,“不急,你慢点儿。”
灯打开了,江屿肉眼可见的憔悴,说睡着被吵醒了也像那么回事儿,但林瑟舟心里还是抽了一下,“打扰你了?”
江屿说没有,又把被子往头上捂。
林瑟舟让他把被子拿开,被捂着气了,江屿笑着把手机固定了一个位置,角度不错,他还跟林瑟舟开玩笑,“舟哥,被子拿了,你还让我脱衣服吗?”
林瑟舟笑了笑:“我这儿是员工宿舍,等会儿还有人进来,你想脱吗?”
“那算了,我脱了就给你看,让别人见了不划算。”
林瑟舟正在备课,还能跟江屿聊,“十七,你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江屿随便扯了个谎,“客人多,累的。”
林瑟舟抬起眼睛,又看他,“你们店还没招到人吗?”
“都不合适。”
江屿的工作林瑟舟没法插手,也只能让他该休息的时候休息,就比如现在,林瑟舟让江屿回去睡觉,江屿不肯,说太想舟哥了。
反正没表现出任何异常,林瑟舟根本看不出来。
“我也想你,”林瑟舟说:“我下周三就回来了。”
“对了舟哥,”说起这个,江屿想起来了,他对林瑟舟提了提,“我下周二体检,定好时间了。”
林瑟舟一愣,“不能改了?”
“别了,改来改去挺麻烦的,”江屿说:“没事儿舟哥,我一个人没事儿,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林瑟舟只能说行,但报告得给他看。
等报告出来还得个把月,江屿肯定会把这事儿给忘了,林瑟舟给他记着。
跟林瑟舟聊着天能让江屿安心,哪怕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听着声音也行,当心一松下来,头也不疼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后面,江屿真的睡着了。
这回是真睡了。
林瑟舟还在工作,点了一盏台灯,挺暗的,江屿睡着了,他也不挂电话,偶尔抬起头看一眼,挺养神的。一直到后半夜,林瑟舟手机没电了才自动挂断。
后面几天,陆刚林没闹上门,连个鬼影子也没出现,江屿不认为他知难而退了,反而确定了这人肯定在憋个什么不得了的大屁。
这个屁臭不臭不得而知,江屿在星期二那天起了大早上医院排队,体检一切很顺利,项目挨个做下来,没出什么幺蛾子,于是江屿对于自己身体的担忧算是少了些,他心情不错,拿着最后的单子给医生,医生让他等电话拿体检报告,差不多半个月。
江屿第一时间跟林瑟舟汇报了,他十分听另一半的话。林瑟舟没立刻回复,在上课,优秀教师工作不带手机。
心情好了就想睡,江屿连酒香也没回,跟丁丁打了招呼让他好好看店,然后直接回了家,他倒头就睡,一睡就是一天。
睡得挺舒服,还是被电话铃吵醒。
迫切又催命的电话铃,一刻不停歇,不是林瑟舟打来的。江屿还没醒透,努力睁开眼睛,外面天已经黑透了,江屿看时间,晚上七点,再看手机,是丁丁的来电。
江屿预感不太好。
“喂,丁……”
丁丁来不及让江屿把话说完了,火烧屁股地在那边吼:“屿哥,出事儿了你快来!有人要砸店!”
江屿呼吸一窒,他就知道陆刚林要来!
“我知道了,”江屿问丁丁:“你报警了吗?”
“还、还没。”
“他砸了多少东西你都给我记着,”江屿目光冰冷,“现在就报警。”
“好!”
江屿要下床的时候忘了自己没有腿,他重心不稳往下一摔,太阳穴正好磕在床头柜的尖角上,流血了,他疼得眼冒金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江屿顾不上那么多,找到钢腿套上直接跑了。江念尧问他去哪儿,江屿答也不答,面色沉黑带着血气,要跟人同归于尽的模样,很不好惹。
别说蒋松没见过江屿这副模样,江念尧也没见过,孩子吓坏了,怕他哥出事,跟着江屿也要一起走。蒋松及时拉住江念尧,让他别添乱,深思熟虑后,他给林瑟舟打了个电话。
江屿赶到酒香时大戏才刚刚开演,陆刚林带了四个人,估计是被他从哪个工地里挖出来的‘工友’,都是一样货色的人,从头到尾还裹着钢筋混凝土的味道,明明生活过得比谁都困难,还端着一副横行霸道的流氓样子在这里作威作福。
陆刚林带头闹市,进店就砸了前台放着的陶瓷花瓶,丁丁看见瓷片碎了一地,十分肉疼——这花盆他老板一万多买的!
其余狗腿子也跟上了,一人手里拎着一根钢筋棍子,砸了好几桌,赶跑了一半客人,店内一片狼藉。
丁丁看见江屿来了,立马跑过去,他知道这群人找的是江屿的麻烦,已经报警了,丁丁想让江屿先躲一躲。
江屿不躲,他青筋爆在脖子上,也不是谁都能惹的。
“丁丁。”江屿面无表情的叫了一声。
丁丁挺怕江屿现在这个表情的,抖着声啊了一句。
“一边待着去,别过来。”
丁丁不敢哦,眼看着江屿从花坛捡了块石头,比拳头大,砸人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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