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秋被杠抬得眼皮一抽,嘴下愈发不客气,“你们老板缺胳膊少腿,招的人倒是多长了一张嘴,挺能说会道的,干什么?取长补短吗?”
丁丁:“……”
操你大爷!
林瑟舟已经沉下脸了,“禾秋。”
丁丁在心里呸了一声,笑脸却依旧在营业,“话也不能这么说,有些人长得挺好看的,心眼却小得不漏风,登不了大雅之堂,惹人笑话——这算什么?也是取长补短吗?”
“你……!”夏禾秋吃了瘪。
“您要是看我不顺眼,我们江老板特意在外面设了投诉信箱,您可以写八百字小作文投诉我,”丁丁的舌头装了弹簧,“这桌菜挺贵的,还有百分之二的服务费,您要是觉得服务费不值,想继续跟我抬杠,我也乐意奉陪。不过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没必要跟自己和钱过不去吧。”
夏禾秋自认为是搞艺术的,吵架不是强项,并且踢到了铁板。
丁丁懒得再搭理他,把头一偏,看向林瑟舟。
其实他原本对林瑟舟的印象不错,但搭着夏禾秋,多少有点一丘之貉的意思了,所以态度没原来热情。
“这位先生,您看怎么着?”
林瑟舟放下筷子,礼貌地点点头,“我们吃饭,不好意思了。”
“好的,有事按铃,随叫随到。”
丁丁履行完最后服务流程,美滋滋地退场。
江屿一直在外面,丁丁从包厢出来,两人一对视,江屿送了他一个大拇指,“这个月给你加奖金。”
丁丁简直双喜临门,“谢谢老板!”
今晚是出来吃散伙饭的,虽然聊天过程痛苦,好在进展顺利,眼看就要出结果,让丁丁横插一脚,夏禾秋一肚子气,再没心情跟林瑟舟钻心眼,一顿饭吃得十分不痛快。
林瑟舟没藏着亏心事,虽然对分了一半的手不太得劲,但他不想辜负这一桌美食,暂时把刚才的进程按了暂停键。
那盆清蒸鱼非常好吃,没有加多余调味料,带着刚出大海的咸鲜,鱼肉原汁原味地化在口中。
吃着上瘾,林瑟舟一个人吃了一大半。
夏禾秋不跟林瑟舟抢,他光喝酒了,扫光了几盘下酒菜,晚饭结束,人已处在微醺状态。
林瑟舟明白,在这儿是聊不下去天了,未解决的事还得回家继续。他起身结账,夏禾秋也晃晃悠悠地起来,没站稳,差点把锅碗瓢盆摔了一地。
林瑟舟看这些餐具挺贵,不想多陪一笔,于是扶住了夏禾秋。
夏禾秋不知是不是让酒精泡出了个另外人格,这会儿不争锋相对了,他软趴趴地往林瑟舟身上一靠,嘴里小声叫着:“舟哥……”
林瑟舟叹了一声气,说:“我去结账。”
夏禾秋闭着眼低低一笑,“你的朋友会给你打折吗?”
“会。”
夏禾秋又问:“那你会收吗?”
林瑟舟诚实回答:“我会收。”
“挺好,”夏禾秋说:“不吃白不吃。”
林瑟舟没答应他,也挣脱不开他,只能带着一个人型挂件往结账台走。
江屿从始至终没有出现,他有个官方代言人,因为刚加了奖金,战斗力以一敌百,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们吃完饭,收钱。
这顿饭打了八折,不多不少刚刚好,反正在双方情面上过得去了,谁也不会觉得欠谁的。
夏禾秋醉得半真半假,把话听进去了,居然还有嘴嘲讽,“真会做人。”
“那是啊,”丁丁一点儿不怂,张口就来,“我们老板花见花开,高朋满座。想对谁好,也要看看对方是谁——是你吗?”
显然不是。
林瑟舟觉得这顿饭吃得有些对不起江屿了,他弄不明白夏禾秋发到底什么疯,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面。
得道个歉。
但没有机会,江屿把场面活办的相当完美。
丁丁对夏禾秋翻了个毫不掩饰的白眼后,把脸转向林瑟舟,他从抽屉里拿出两张五折优惠券,说:“林先生,这属于老顾客优惠,拿着这张券,可以直接过来,不用预约——欢迎下次光临。”
服务员做不了这个主,林瑟舟知道,这是江屿的意思。
“好,”林瑟舟拖着个包袱,没办法过于托词,他接了优惠券,说:“替我谢谢江老板了。”
江屿做饭做累了,烟瘾要犯,正在外躲清净,这是他最近的习惯了。这回躲出了店,找了弄堂的犄角旮旯,一根烟反复闻了三天,快没味儿,打算换一根,弄堂拐角传来不小的响动。
江屿看了眼身边的垃圾桶,心想,这破地方也有人来?
本来不想躲,但江屿耳朵好,他听出了夏禾秋的声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夏禾秋无所谓,江屿不太想跟林瑟舟弄得不愉快,毕竟江念尧还在人家手里。
江屿把烟往垃圾桶里一丢,侧了个身,把自己稍微隐了起来。
本来想着就几分钟的事儿,大家路过,谁也见不到谁,没想到林瑟舟那边挺火爆。
夏禾秋把林瑟舟往墙上推,推完了,他拧着林瑟舟的胳膊,欺身压实。
林瑟舟能推开他,但这儿是老旧居民区,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各种场景,他怕夏禾秋不知轻重的发疯,惹人围观,那就太难看了。
“你想干什么?”林瑟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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