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头出血,就是那时候撞的。
纪煦潮一跟路小伟的母亲打上,路小伟也上前帮忙,旁人拉都拉不开,等到纪盛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厮打了一阵。
警察局负责这次事件的人和彭军认识,彭军要叫人一声哥,他们一个大院长大的,很熟。
情况清楚后,他们也没先逮捕纪盛,第二天纪盛一来,他们把问到的情况详细给他和来的彭军一说,商量着这事怎么解决。
毕竟路家三口现在都在医院住着。
“医药费我出,”纪盛回了他,“还得麻烦超哥你帮我们去问问,看他们还有什么要求。”
彭军在旁也跟负责的队长洪超说:“超哥,这事是他们闹起来的,我们这边出了医药费,不找他们麻烦已经够可以的了,让他们悠着点。”
洪超也赞成私了,只是医药费贵,没想到纪盛能出,而且也不追究责任,估计对方也不敢再闹腾起来。
毕竟是他们先挑的事,没把那个路小伟的母亲逮捕已经算是客气了。
洪超也没想到纪盛这么好说话,他以为按纪盛的实力,这事还得闹一阵。
洪超不了解纪盛,但彭军足够了解。
上次去外边提货,对方来了十几个黑衣大汉也没见纪盛动过一下眼皮,龚渊华事后私底下都跟他说纪盛不是一般人,那气魄不是一些人生浅薄没有见识的人所能够具备的。
彭军不清楚纪盛为什么要给对方付医药费,但他多少也知道纪盛没打算善了。
把纪煦潮打成那样,别说是纪盛,就算是他,也会底下替他这个小侄儿去讨个公道。
纪盛去取了钱,把钱给了洪超。
赶回医院时,纪煦潮已经醒来了,正捧着一个钢制的大饭盆在叽哩咕噜地喝着稀饭,司马成在一旁看着他一脸的担忧,不停地问道:“你疼不?疼不?出这么多血,疼不?”
纪煦潮没理他,喝稀饭喝得稀里哗啦的,只是纪盛一站定在门口,他就像是有所觉地把头抬起,呜咽一下把口里的稀饭咽下,全是伤痕和残余伤痕的脸上满是笑容:“爸爸……”
纪盛掩饰着心中此刻的心如刀割,面无表情走了过去,把此刻还无所畏惧的坚强小孩抱到怀里,摸了好一会他那颗因为处理伤口而被剃得光光的头,才按捺住内心奔涌不休的情绪,淡淡问道:“还要吃什么?”
“只许吃稀饭,没意思。”纪煦潮舒服地靠在他的胸膛上,还朝站在一旁有些不安的司马成努了努嘴,“小成帮我打的稀饭……”
司马成听了立马挠头发,莫名其妙有些不安。
他有些怕现在在他们面前的这个纪煦潮的爸爸。
纪盛没看他,只“嗯”了一声,又问:“头还疼不?”
“不疼了……”
纪盛没有问他家儿子为什么打不过人不知道逃,他已经知道原因了。
在纪煦潮这里,是谁也不能骂他爸爸的。
以前他们的一个老邻居,一个老头就对他说了一两句稍显刻薄的话,当时才四岁的纪煦潮就两手搬了石头过去把那老头家的门给砸了。
他孩子的报仇意识比他只强,不弱。
这是一个绝不允许有人欺负他爸爸的人,哪怕他小,他也会去拼命。
“不疼就好。”纪盛有点累了,他不想再说话,他抱着他的孩子靠在枕头上,他自己也靠了过去,慢慢地睡了过去。
睡了一夜一大半个白天的纪煦潮看他睡着,亲了亲他爸爸青青的眼窝,抬起那只没怎么受伤的手挠了挠他的小光头,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
他脚刚好没几天,就又进了医院。
他爸爸肯定为他操心死了。
这时,他见一旁的司马成还傻傻站着,他朝这个知道给他爸爸通风报信的小伙伴说:“你去上学吧,我书包里有钱,还有家里的钥匙,这几天你就自己上学去,谁要是敢打你,你就打回去,打不赢就逃,没事,我回去后帮你报仇。”
这时候他都还想着帮他报仇的事。
知道纪煦潮伤得这么重本来就觉得天都塌了下来,他还会被纪盛赶走的司马成又是想哭又是想笑,最后他一把抹了眼睛里流出的眼泪,说:“你放心好了,咱们学校没谁胆敢来打我,再来惹老子,老子要把他们全部活活打死,我弄死他们,我弄死他们。”
他说得太凶了,看得纪煦潮一脸钦佩。
他年纪小,而且自小的环境让他只认同强者,只喜欢强者,而且他也就是因为司马成天不怕天不怕的性格跟他很像,他才很愿意接受他们家多养一张嘴的情况的。
“那就好,你不要哭了,你拿了钱去买晚饭吃吧,我爸爸要在医院陪我,你在家要把我家的门锁好,谁来都不谁进,知道没?”
就算是受了伤,在这种时候,纪煦潮都没忘了让司马成看好他跟他爸爸的那个家。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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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纪盛醒来,小声地跟也跟着醒来的纪煦潮说他出去弄吃的,等会儿回来。
夜很黑,也很静,纪煦潮也小声地问:“你要什么时候回来啊?”
“半个小时吧。”纪盛摸了摸他的脸。
纪煦潮松开了那只搭在他爸爸腰上的小手,“嗯”了一声,让他爸爸起身。
纪盛起来穿上外套,走到门边,又忍不住地回过头走回来,低喃道:“爸爸爱你,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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