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要有这个下次。
“你和季怀斯真配,”邵航冷嗤了一声,拉开距离,甩开那截被他绕卷的耳机线,“一个假正经,一个真无趣。”
简迟想不明白邵航为什么要过来特地说这几句话,用一种看问题儿童的眼神看了他一会,没有反驳,平静地回了一句‘嗯’。
这声敷衍的回答显然引起了邵航的不满,他目光横扫过桌面,抬手关上简迟的笔记本电脑,顺带又合上了书,这才勾起唇,“这样才对,再学下去脑子都要坏掉,本来就不太聪明。”
笔记本被关上的那一刻,简迟心脏骤停,他拍开邵航的手,重启点开Word,当看见可以恢复未保存的文档时,心才重回原位。
一想到刚刚忙活了几个小时的作业差点毁在邵航手里,简迟难以维持住冷静,语气也没有了客气:“动别人的东西前请先问一遍,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吗?”
不知道哪几个字刺到了邵航奇怪的红线,他捏住简迟的脸颊,阴沉下脸,俯视而下的眼底含着几分骇人的冷意,“你算什么?也配提我的父母?”
简迟被迫仰起头,听见这句话气到想笑,理智在这时候回来了一点,但他并不想解释或者为自己开脱,看见邵航这副被刺到的表情,心底竟然有种莫名的舒适。
“至少我懂得忍让一个精神有缺陷的人和基本的礼貌。”
脸颊处传来一阵钝痛,简迟感觉骨骼都被捏得咔咔响,他想要说出些更过分的话,但看见邵航眼底的怒意,理智还是将心底的几丝躁动扑灭。
邵航盯着简迟的眼睛,像是要隔着短短一寸距离看进深处,剥开外壳看透内里。简迟维持住镇定,定定回视,不知过去多久,脸上的桎梏消失,邵航像甩开那截耳机线一样松开了他,意义不明地冷哼一声。
“人傻了一点,胆子倒挺大。”
简迟按着酸痛的脸,心想怎么每次碰见邵航都免不了磕磕碰碰,有一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辩解。邵航斜乜了一眼,原本冷硬的嘴角又逐渐挂上笑意,伸手刮了一下简迟被捏得微红的脸,“疼吗?”
一身鸡皮疙瘩随邵航的触碰激起,简迟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才会坐在这里面对他,压下突跳的太阳穴,“如果下次你能不上手,我可能就不用回答这个问题。”
简迟已经做好了被邵航呛回来的准备,谁料邵航听完后只是挑起眉,吐出一句:“我尽量。”
怪人。
简迟觉得邵航也许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一刻他实在很难顾及那本书的内容。邵航讨厌得太真实,哪怕在书里都让简迟忍不住想穿过去打他,更何况是活生生地在他眼前,根本无从割裂,站在上帝视角。
第四学期不知不觉走过了三分之一,简迟都没有时间和张扬继续扯皮,把大部分精力投入进了课业当中。有了上次被邵航抓包的意外,他选择一半时间在宿舍一半去图书馆,这个决定让简迟无可避免地对上卫安,常常是说了两句便冷场,让他时不时萌生出想要换宿舍的想法。
每周的游泳课是简迟难得的放松时间,换好衣服,关上储物柜的门,他不意外地瞥见旁边满身伤痕的闻川,思绪不由飘回之前,白希羽应该已经走完剧情,和闻川慢慢熟悉。他这段时间太忙,没有时间观察故事的走向,白希羽也在视野中消失了一段时间。但简迟猜想,应该和原本的剧情大差不差。
储物柜的门重重关上,打断了思绪。闻川从简迟身边走过,冷白的肤色将脸颊不正常的酡红衬得格外明显,精致的五官泄处几分厌世与病态,美得更胜平常。虽然看上去和平日里没有区别,周身的气压却更低了一些。
生病了吗?简迟心底猜测,来不及多看几眼,闻川的身影已经走出了更衣室。
“比上次慢了一秒。”
老师蹲在泳池边,等简迟探出头后按下手里的秒表,“要多来几次吗?别灰心,游泳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进步的运动。”
简迟边喘气边摘下眼镜,摇了摇头,“我休息一会。”
老师没有强硬让他继续,问道:“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简迟并不意外听到这句话,经过几次训练,他和这个外表严厉实则温和的老师慢慢熟悉了起来。老师姓高,曾是国家队的选手,后来因伤退役,在学校当一个闲职。他对游泳好的学生尤其关注,譬如闻川,简迟则是第二个。上节课程,高岩就询问了他关于参加游泳比赛的意愿。
圣斯顿注重运动与学业双线发展,大大小小的体育比赛遍布一年四个学期。马术赛是最为正式的一个项目,其他类似游泳赛,网球赛,足球赛等等则都是由圈子里的人组织举行。所有人都可以报名参加,最后的奖品也都是图一个乐趣,作为枯燥课业里的放松。
简迟稍有些犹豫,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我不准备参加比赛。”
高岩很是可惜地叹了口气,没有劝简迟改变主意,“这样一来冠军就没有了悬念,如果你能参加,也许可以和闻川争一争。”
边说,高岩边看向另一边的闻川,简迟也下意识投去目光,或许正是因为闻川的参与,潜意识里才会选择拒绝,“我比不过他。”
“谁知道呢?”高岩笑了,“没有试过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可是非常看好你,简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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