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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不属于这个“家”,但钟知停却早就被钟家长子这个身份束缚住了。
    钟知停无所谓道:“放心,我有后路。况且我这双手只要不残废,就只有别人抢着要我的份儿。”
    “其实你为什么会想把老钟推下台?”钟怀远并没有说完这句话,在“会”字的时候觉得唐突所以戛然而止。
    “我们的理由是一样的。”钟知停镜片后的眼神忽然变得诡谲,说话的语气都不自主重了些,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下半句话,“我最在乎的人被他伤害。”
    钟知停和钟怀远在不同的环境下长大,但受到的伤害却大同小异——他们的生母都因为钟行正而离世,一个含怨,一个蒙冤。
    钟怀远来到这个家的时候钟行正的原配就已经去世了,根据钟知停的口吻,其中应当也有些痛苦的隐情。
    钟怀远安慰了一句:“节哀。”
    钟知停嗯了一声,将话题拉了回来:“况且我也没说要正面硬刚,先侧面敲打一下吧。如果真的有内情,他们会自乱阵脚的。”
    “他这么做的动机,我大概有了猜测,但是需要证实。”钟怀远思忖了一下,“你先等我去探一探。”
    钟知停爽快地说:“行。”
    “首先,要在院里制造一点流言攻势。”钟怀远指了指自己,“用我的真实身份。”
    钟知停眯起眼睛,心中已经有了计策:“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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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蔹:清热解毒,消痈散结
    接下来是走一小部分收拾渣爹的剧情~
    第42章 天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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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仁济急诊中心送来一个高空坠落伤的小病人,院前急救在电话里报送说孩子只有四岁左右,三分钟后抵达。
    钟怀远看到接线护士的神色逐渐惊慌,询问之后才知道事情始末。原来是家长忙于去医院照看重大手术的老人,将小孩独自留在家中,卧室没有封窗,他不慎从窗台跌下——
    监管疏忽引发的悲剧,在仁济急诊时有发生。
    “这才多大就要受这种苦,真是罪过!”即便已经收线,她依然紧握着听筒,“不过是不是送错了啊,这么小应该送儿童医院才对。”
    钟怀远示意她冷静下来,稳重地主持着局面:“你立刻打电话给创骨、脑外、儿科,叫他们的医生尽快过来,特别是创骨的秦主任,如果还没下班的话也请过来。”
    “孩子太小了,现在抢救车上的器械设备不能用,小敏你赶紧去换小号的来,如果没有就去儿科借。”他果断地指挥着,常年累积的工作经验让他保持思路清晰,做到忙而不乱,“跟抢救室的老何也说一声,叫他准备好收症了。”
    受伤的孩子比原先预计地更早送来,各科室的医生也都陆续赶来围满了抢救室的病床,规模如同难得一见的全院大会诊。
    孩子送到的时候自主呼吸已经停止,心跳也在持续下跌,情况非常危急。何主任迅速组织所有医疗资源展开了紧张的抢救。
    小孩不是单纯的缩小版成人,身体构造更加柔嫩,用药剂量也格外讲究,医生发出的每一个指令都必须格外小心。
    八点送来,马拉松般漫长的抢救战持续到凌晨,孩子的状况并无明显好转。钟怀远握着他布满血灰的小手,有些心疼地望了望他不正常鼓起的小肚子,无奈地呼出一口气。
    床边彩超显示孩子的腹腔里满是积血,根据瞳孔散大和昏迷的情况判断,脑中出血情况应当也很严重。但孩子的生命体征并不稳定,何主任并不敢冒险送他去做CT,生怕路上的移动会造成致命后果。
    “怎么样?”去休息室冲了杯咖啡回来的老何再次回到病床前。
    钟怀远摇了摇头,调慢了输液的滴速:“血压全靠升压药顶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给氧浓度已经100%了,但SpO2[1]还是不太好。”
    即便身经百战如何主任,也难得意识到棘手。正当他们讨论着下一步的治疗方案时,孩子的情况急转直下,口鼻突然涌出了大量鲜血。
    “这个脑子绝对不行了……”好不容易把心跳用胸外按压抢回来,何主任用钟怀远递来的手帕擦了汗,“要和家属谈一谈,不能干等,小远,跟我来。”
    钟怀远跟着何主任在抢救室外见到了痛哭流涕的家属,何主任简洁明了地解释了头颅CT的急迫性与必要性,并且询问家属是否同意承担从抢救室到CT室的风险。
    何主任承诺:“我是急诊科主任,如果你们同意,我和护士长亲自床旁护送,有问题可以立刻就地实施急救。”
    家属听到“未知”、“转运意外”、“可能直接没了”这样刺耳恐怖的词语,一时间犹豫不决,两人只得暂时返回抢救室内。
    “我先在抢救记录里写下‘家属正在商量’。”为了尽量避免不必要的纠纷,钟怀远总是宁愿心思再缜密一些,毕竟医患间的信任有时破碎得格外轻易。
    等待家属决定的过程中,他联系了胸外、脑外和超声科的医生,询问起床旁颅脑CT的可行性。但好在没多久,家属们就进来签了风险承诺书。钟怀远和何主任迅速将孩子平稳转送到CT室,但最不想面对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CT成像触目惊心,蛛血、骨折,脑袋仿佛一个摔烂在地上的蛋糕。脑外医生看了片子,露出了悲悯又无可奈何的眼神:“全部都碎了、肿了,救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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