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盛衍听到自己又要被单独留下来,忍不住嘟哝道,“上次不是说好不偏心了吗。”
“谁偏心了!我留你下来又不是骂你!”黄书良真是要被他给气死了,“是有事给你说。”
“哦。”盛衍应了一声。
黄书良看他还算老实,忍不住叹了口气:“算了,看在你最近学习确实很用功的份上,就暂时放过你这次迟到。但是你这种懒懒散散的作风,必须得改改了,不然去集训的时候像什么样子。”
“集训?”盛衍抬起头。
“对,集训。”黄书良觉得自己对自家儿子都没这么耐心,“区队那边给消息了,今天把材料递交上去,三天内审核完成,八月一号开始你就可以作为区队成员去和市队的人一起参加一个月集训,九月正式参赛。”
如果说盛衍昨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突然,这会儿听到训练两个字,才觉得实感有些回来了。
虽然这两年他一直坚持自费在私人教练的带领下练射击,但是这种训练,和真正的一群人为了比赛而拼搏的训练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盛衍低头摸了摸自己手上的茧。
黄书良难得看到盛衍这副不是那么不着四六的样子,又叹了口气:“你当时确实是可惜了,不过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你要是这次真能拿到奖,成绩也提上去了,考上中公大,算是继承了你爸爸的遗志,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所以不要灰心,不要丧气,也不要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在正事上多上点心,听见没?!”
黄书良说到后面声音又控制不住的大了起来。
盛衍却只是低声应道:“嗯,听到了,谢谢主任。”
然后黄书良背着手,顿了顿。
他和盛衍从初一开始就相互厮杀,五年过去了,倒是从还没听过盛衍这么正儿八经地说一声谢谢,暴脾气了半辈子的他顿时也有些不自在,摆了摆手:“行了,谢我有什么用,谢我你能拿前三吗?谢我你能上一本线吗?你能好好上课,好好做作业,不迟到不打架不惹是生非,我就谢天谢地了!”
黄书良还是那个一着起急来就忍不住数落人的黄书良。
盛衍却勾着书包带子露出一个少年人爽朗明媚的笑容:“我是谢谢主任你费了这么多心思帮我咨询招生事宜,帮我准备材料,还帮我找人写推荐信,所以我一定不会辜负主任的期望的。”
盛衍本来就是生得顶好看的少年,人又干净阳光,这么一笑,讨人喜欢得不行。
黄书良突然就有些中年人的尴尬不好意思,直接粗鲁摆手:“行了行,滚回去上你的课,别在这儿给我打些糖衣炮弹,没用!”
说完背着手飞快往办公楼走去,边走边嘀咕,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臭小子还挺招人喜欢。
看来现在这些孩子果然还是需要春风般的对待,自己之前那套教育方法不行,黄书良自我批评地摇了摇头。
盛衍则转身进了教室。
因为已经是复习阶段,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做题,盛衍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一片安静。
只有前桌陈逾白回了头,小声问道:“黄书良又骂你了?”
“没。”盛衍从书包里掏出作业,“他就是给我说了一下去集训的事。”
陈逾白没太懂:“集训?”
知道秦子规喜欢的人不是陈逾白后,盛衍对陈逾白的感观整个就好了起来,就懒洋洋地把中公大和比赛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陈逾白恍然大悟:“那这是好事啊,你这不就可以跟秦狗一起去北京了。不过你这脖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红一片?谁咬了你还是谁揍了你?”
此话一出。
收拾着书包的盛衍顿住了。
给盛衍的小面包抹着吐司酱的秦子规顿住了。
正在往小粉里面放枸杞的林缱顿住了。
唯独陈逾白对此浑然不觉,还偏头去看秦子规:“诶,秦子规,你嘴巴怎么也破了?”
盛衍:“。”
林缱:“。”
秦子规:“。”
一动也不敢动的死寂之后,陈逾白猛然醒悟:“卧槽!”
盛衍林缱心脏一提。
秦子规举起了手里的吐司刀。
然后陈逾白一个大喘气,震惊道:“你们两个昨天晚上不会又打架了吧?!”
盛衍、林缱、秦子规:“……”
也不是不可以这么理解。
看到他们的沉默,陈逾白以为他们是默认了。
他平时也经常和苟悠他们打游戏,所以昨天晚上一起开黑的时候,就听说了盛衍和付赟打架,被秦子规当场抓获,再气势汹汹地带走了,然后两个人还在角落发生了某种面红耳赤的争执的事情。
再联想到今天早上两个人居然一起迟到了,脸上脖子上还都挂了彩,陈逾白就理所当然地觉得两个人晚上回去肯定彼此看不顺眼,又打了一架。
看样子还打得挺狠。
完了完了,可不能这样。
陈逾白至今记得上一次秦子规和盛衍吵架过后,整个人就跟一个行走的制冷变态机一样,明明在意盛衍,又不肯表现出来,所以每次都是自己去出卖色相干苦力,偷偷送药,偷偷打探消息,偷偷送吃的,还要被盛衍嫌弃。
现在好不容易两人好了,那种前有盛衍暴脾气,后有秦子规臭冷脸的苦逼日子,他可不想再体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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