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云女士眉头紧了紧,这话束秋之前也跟她说过,虽然不失为一种对感情保障的方式,但是她更担心的是,这段感情牵扯太大,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要分开,此时的证明,反而会成为累赘。
作为母亲,她不仅要为孩子送上祝福,也要替孩子准备好一条通畅无阻的退路。
不过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所以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把那份和她书房里一模一样的文件收下,笑着送他们离开。
在商量后,终晋南和母亲那边联系,听说他要结婚,言妤很惊讶,她曾经以为儿子是直男,给他介绍女友,结果儿子找了个男的,现在还说是要结婚……
我觉得如果你只是为了气我们,这属实是没有必要……言妤觉得终晋南只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发泄他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怨气。
隔着电话,终晋南冷漠地扯了下嘴角,这些年和这家人的相处,现在想来就像是一场笑话。
言女士,我希望你知道,你……或者说言家在我这里并没有重要到需要我那终身大事来赌气的程度,还有这件事我只是通知,是对于阿秋家人的尊重,至于你来不来我都不太在意。
言妤在电话挂断的静默中,无声地皱了皱眉,这个小儿子实在是过于不懂事了。
双方父母约定了时间和地点,这一天,束家父母难得正式,穿了一身严谨的衣服,束云女士更是武装到头发丝,保证它一丝不乱。
妈妈,终晋南的妈妈说话比较犀利,您可千万别搞砸了啊!束秋把父母送到约定的餐厅,还不忘叮嘱。
束云女士斜他一眼,不耐烦地挥手,像是在驱赶烦人的苍蝇: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了八百遍了!!
跟在两人身后走进餐厅,束秋很是担忧地长叹一口气。
终晋南见了,摸摸他的脑瓜子:对不起,让你操心了。如果我母亲有说什么不合适的话,我……
束秋截住他的话,语重心长道:咱们担心的事情不一样,我比较担心的是我妈妈,她真的是个暴脾气。
当年拎啤酒瓶打架的小太妹这说一不二的脾气可不是说了玩的。束秋可真怕,一不小心梦回当年。
终晋南:……
殊不知,两人的担忧都没有担忧到点上,因为两家人一见面,场面就尬住了。
今天终家不仅仅是言妤,还有终晋南的父亲终淮扬,以及终家的长子,束秋在国民初恋里见过的终凌南。
束秋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给面子,全员出动,更没想到的是……
言妤和束云竟然认识!
两家人一见面,言妤的刻薄话语就卡主了,而对面的束云则是一挑眉,笑得很是嚣张。
束云女士微微偏头,对着自家儿子笑了:真是有缘何处不相逢啊,还记得妈妈曾经跟你说过的那个马仔吗?
束秋:?
小小的思索后,束秋恍然。
束云女士在当太妹的岁月里,曾经收过一批小太妹当自己的马仔,其中有个不服气的,屡屡挑衅她,最后被束小太妹一个啤酒瓶就砸老实了。
这一战也奠定了束云女士在城南八中的领导地位,风光无两。
你的意思是?束秋心里冒出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但是他不敢相信。
束云女士点头,笑容越发肆意:就是她,除了长了褶子,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束秋:……
看着对面穿着体面,端庄典雅的言妤,束秋真的是无法想象,这人过去的模样。
在束云女士的故事中,那个小太妹一身非主流,斜刘海,整天叼着一根不知道是反复利用了多少次的棒棒糖棍子,看人喜欢三角眼斜下四十五度角。
总的来说,非主流该具备的因素她是一样不少。
言妤整个人都麻了,那怪她看着束秋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现在真相大白了,原来这个男孩子竟然是束云的儿子。
束云女士这下也不用拿捏腔调了,上前一把拉住言妤的手,亲热道:呀,这不是我的好同学,言玉玉吗?’
言妤想要将手抽回来,但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束云的手像是抹了502般,怎么拉拽都扯不开。
听到言妤的寒暄,她有点急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言玉玉!
束云连忙对对对,恍然大悟:啊,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你的玉玉症应该早就好了,又可以叫你言玉了,对了,你现在不拿小刀子割手了吧?
当年形同脑瘫一样的非主流时尚,玉玉症配自.残,言妤是一样没落下,还自称言玉玉。
言妤整张脸都黑了,她慌忙转头去看终淮扬,果然见他的目光变了样,连大儿子的视线都在她的手上徘徊。
餐厅的服务员和靠近门边的客人也都看过来,目光中的好奇和打量毫不遮掩。
做了这么多年的贵太太,言妤接受的都是别人的艳羡和夸奖,是对她贵夫人的尊敬,何曾被这样直白的揣摩。
尤其是这样的目光中,还包括了她的丈夫和孩子。
束云见好就收,这算是给束秋之前受的委屈出口气,今天是为了谈结婚的事情,她也不想搞砸了。
两家人在包厢里坐下,因为都不熟悉,终家对结婚显然是不看好的,看上去十分冷淡。
束家父母倒是不在意,很是和善的把结婚事宜提出来,不过他们直接跳过了询问阶段,说的是结婚的时间,礼服,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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