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一直在断断续续的下小雪,中午的太阳虽然缩在云彩后面,地面还是一片亮莹莹的白光。
秦翀撑起身子来,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透亮。
气象站的房子很老了,每层楼左右两端各有一个公共洗漱间。
秦翀没办法把自己折腾上轮椅,只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公共洗漱间走。
匆匆而去,一顿倾泻,总算是减轻了膀胱的压力。
他拄着拐杖出来,远远的看见对面的房间开着,眼前熟悉的走廊也好像变得陌生起来。
一楼……有这个房间吗?
秦翀满腹狐疑的靠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灰蒙蒙的窗户——就是那个拍到不干净东西的储藏间。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害怕,直接拐进去了。
里面的一切还是剧照上的样子,一束阳光落在地上,也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
秦翀下意识的想起来,胡越烧过黄纸撒过鸡血又点过鞭炮,这里居然一点痕迹都没有,难道自己现在是在做梦吗?
要是在做梦,那他刚才那一顿稀里哗啦,岂不是都尿在床上了?
简直丢死人了!
秦翀转身要走,忽然听见一声门响,那道门竟然被关起来了!
“哥……还是姐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秦翀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胆子大了许多,“有事你委婉点,别出来吓人。”
一片寂静。
秦翀往前走了一步,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刚想捡起来就感觉到有人摇晃自己:“秦翀!醒醒!秦翀!”
秦翀猛地醒过来,脑子里仍然是一团浆糊。
刘铭宇摇着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秦翀点点头,急着喊他:“赶紧陪我到那个废弃的储藏间去看看。”
“储藏间?你梦到什么了?”
“不知道。就因为不知道才必须去看看。”
“好,你慢点,我陪你去。”
“等会儿……”秦翀忽然拧紧了眉头,“先扶我去上个厕所,不然真要美梦成真了。”
他们在那个储藏间里发现了一块松脱的砖块,砖块后面藏着几页日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胡越听到这些事,一面觉得不可思议,一面又觉得是秦翀借题发挥自己搞出来吓人的。直到他看见那几页纸底下的落款是“朱小民”,整个人都吓懵了。
当事人秦翀不明所以:“朱小民是谁?”
“就是《河岸》这个故事男主角的原型,那个大学生。我当初来取材的时候就想找他本人聊聊,没想到问过老乡们,他们都说最后朱小民是发了疯,跳河死了。”胡越越说越兴奋,“这日记上写的就是咱们缺失的细节啊!把这些补上,咱们的故事得原地起飞啊!”
第46章 要脸么你?
《河岸》按照原计划准时拍完了。
这部剧一路磕磕绊绊,从换导演、改模式、改剧情,到投资方天海撤资、万客和天海的纠葛、林一鸣绯闻、罗威和顾亚柔的一夜糊涂,再到宿舍火灾、灵异花絮照和朱小民的日记,秦翀觉得光这段经历就够拍一部精彩的记录片了。
杀青那天一帮人都喝了不少,秦翀自己拿了一部DV出来,上面全都是大家平时工作的场景。
“这灯光怎么怪怪的?”
“那天灯光组的大齐摔断了胳膊,灯光是咱们副导演临时顶上的,要求不能太高。”
“天呐,看那个花轿!哈哈哈哈哈,咱们花了五天工夫做好,结果人一上去就掉底儿,最后花轿里的戏是用纸箱子糊了个内饰拍的!”
“看这段!老迪亲自去拍的。为了拍个空镜,老迪都踩到水里去了,人淹过了头,机器还好好的举在脑袋上。更好笑的是被拉上来的时候他嘴上还叼着一支烟,烟丝都滴水了还没反应过来,那会儿真是又好笑又感动。”
“这个雀斑晒伤妆是有来头的,咱们事先定的妆来了这里一看才发现跟当地人完全不一样,太糟心了。后来我们在老乡家里窝了好几天……对了,这里又湿又晒,我们改了好几版才弄出了现在这个妆容。不是我吹啊,化妆完了走在街上绝对看不出亚柔是个外乡人!”
“亚柔也是牺牲太大了,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化妆,为求原生态连护肤都不做,这皮肤得多久才能恢复啊?。一边健身一边还要维持那种胖嘟嘟的娇憨少女感,回去之后得很久才能接其他类型的剧了。”
“这不算什么牺牲,我是个演员,我只想做好我的本职工作。”顾亚柔这话倒也不是客套,她真的太拼了,找不到林一鸣对戏的时候她就跟助理对,甚至自言自语把在场所有人的台词全背下来,跟精神分裂似的。
“我打呼噜抠脚你也拍!”胡越叫起来,“这放出去我还能找着媳妇吗?”
“这就是你最真实的工作状态。”秦翀特别真挚的来了一句,“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了。”
“这些你是什么时候拍的!”林一鸣发现那是自己在地上打滚的画面,赶紧伸手去捂屏幕,“这么糗的表情你还放出来!”
秦翀忍不住怼他:“你还在乎表情糗不糗?这是你一开始拍的,跟现在对比一下,没觉得自己的演技成熟了许多吗?”
林一鸣想了想,直接一仰头:“你这个人特别烦人,不过看人的眼光还挺准的,我就是有做演员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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