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没?”季思年说。
“没。”谢舟笑得很灿烂,季思年有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的笑了。
谢航倒是毫不避讳,问了一个大部分家长都不会问的问题:“考怎么样?”
“挺好的。”谢舟笑着从他的包里扒拉自己的手机,“网上出答案了吗?”
“哪有那么快。”谢航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的答案都是机构做的,不要看,还没有你自己做的准。”
季思年没好意思说他当时就是第一时间对了机构的答案。
“好吧。”谢舟把手机开机,“我晚上和朋友去聚会啊,你俩该干啥干啥去。”
谢航笑着递给她刚刚在奶茶店顺便买好的奶茶:“我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我明天去安城找你们玩儿,再说了过一个月你们就放假了。”谢舟低头快速打字。
他们还没有和谢舟说要去季思年家吃饭的事,但看样子谢舟也不需要他们仨吃个什么团圆饭。
季思年再次提心吊胆起来,这下连个推脱的说辞都没有,这一遭躲都躲不过去。
谢舟和朋友约在了商场的一家西餐厅里,他们两个送她到了餐厅门口,隔着玻璃窗看了看,有两个女生是谢舟在实验的朋友,还有一个长得不错的男生坐在对面。
季思年仔细看着那男生,怎么看怎么觉得气场不合:“这人谁啊,谢舟同学吗?死眉塌眼的拽什么呢。”
“走了。”谢航拉着他的胳膊,把他从玻璃窗边上拽走。
一直用以分散注意力的事情结束了,被他刻意忽略的饭局再次提到眼前,他不得不直面难题。
这算得上是谢航第一次正式见到他的家长了,他总是有些不安。
他承认自己存了些私心,希望能给爸妈留个好印象。毕竟谢航自己没有一对称职合格的父母,他从来没有过“家”的概念。
季思年一路沉默不语,谢航问他需不需要带些礼物去,他说“不用”。
但是到了家门口他又反悔,要是提了礼物进去,话题可以从“怎么来了还带东西”展开,自然而然地切换进融洽热闹的氛围里。
空手进去,他都想象不到话题该如何展开。
他根据这半年在学校参与的各项活动得出结论,定调十分重要,打开门说的第一句话如果非常亲热,后面即便冷了场也容易再热络起来,但如果第一句就死气沉沉很拘谨,只怕会一直尴尬到尾。
季思年在开门的前一秒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想了许多句开场白,但没想到门刚一打开就扑出来了一只狗。
锄头边呼噜边嗷嗷叫,两只爪子扒在他身上,尾巴摇得飞快。
它蹭了蹭季思年的腿,又转而去扑谢航。
不知道它是不认生还是一直记着谢航的气味记到现在,锄头绕着他转了好几圈,缠着不让人进。
“来了呀!锄头,快进来!”年霞匆匆迎过来。
季思年的计划被锄头打乱,有些手足无措地转身去捞锄头。
“别闹人家,锄头!”季建安也赶来。
谢航直接蹲下来,把围着他打转的锄头抱在怀里。
季思年眼睁睁看着想象中的“怎么来了还带东西”变成了“哎呦这狗就喜欢闹人”,季建安用接礼物的姿势把锄头接了过去。
“小谢来了啊,”年霞笑着说,“快进来。”
谢航换了一双拖鞋,跟着走进客厅里。
“叔叔。”谢航和季建安打了招呼。
“哎。”季建安一出声,季思年就知道他还端着架子,“坐吧,马上开饭。”
年霞去厨房炒最后一道菜,能够闻到炖鱼的味道。
他们三个齐刷刷坐在沙发上,季思年瞥了眼季建安,他这个架子拿得很到位,成功扮演了威严父亲的形象。
季建安穿了一身板正的短袖衬衫,他靠在沙发里,沉着嗓子说道:“快期末了吧,这段时间在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季思年开了个头。
谢航说:“挺好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期末比平时忙一点。”
“嗯。”季建安倒了一杯水。
“小谢!”年霞在厨房喊道。
谢航看到她围着围裙,朝自己招了招手。
锄头从他腿边拱过去,一片毛茸茸的温热贴在小腿肚子上。
他轻轻碰了碰季思年的手,对季建安说:“叔,我过去看看。”
“怎么了,让季思年帮忙啊!”季建安朝着厨房问。
很给面子,没有喊出“让儿子”或者“让年年”。
“他会做什么饭呀。”年霞应了一声,她正在砧板上切葱段,见谢航来了,轻笑着,“年年说你很会做菜。”
“没有。”谢航笑了笑,在水龙头下洗着手。
“平时都是你和妹妹两个人在家吗?”年霞偏过头问。
谢航把手擦干净,拿过挂在一旁的围裙穿好:“嗯。我妈妈在安城研究所,长住那边。”
“研究所吗?”年霞略微有些吃惊。
“嗯,生物制药所。”他拿过年霞手里的刀,把处理到一半的葱切成长段,“我爸妈在我小时候离婚了,我之前跟您提过我去见心理医生……就是因为这个。”
-----------
不执灯
过两天的(下)也是在年年家,比较日常,宝贝们选择性订阅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