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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斯白问:“你几点出门?”
    江逾声说:“看你。”
    祁斯白掐了掐自己忍不住又翘起来、已经快笑僵了的嘴角,轻咳一声,“那八点……二十?”
    他想让江逾声多睡会,但说的时间又还是比最佳时间提早了二十分钟。
    江逾声却说:“这么……晚啊。”
    祁斯白一愣,闷声笑起来。他笑着笑着,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在里面兀自拱了会,才听江逾声说:“开玩笑的。你多睡会,不急,八点五十出门都来得及,要出门了就给我发消息。”
    两人都能听出对方声音里的疲倦,但还是没话找话地又瞎扯了好一会,晚安都道了好几轮,才终于挂断通话。
    连着半个月的魔鬼备考和情绪折磨,出远门考试,刚回来又是接连的情绪起伏,以至于祁斯白累得,通话断了没几分钟,就彻底沉睡过去。
    整晚的好梦里,都是隐约的花香。
    祁斯白本来想补个觉,没想第二天一早,猛地醒过来时,抬眼朝墙上的挂钟一看……才六点十几分。
    他瘫在床上醒神,正犹豫要不要睡个回笼觉,桌面上的手机倏地一震。
    祁斯白愣了几秒,一骨碌爬起来,摸过手机,点开微信,看到置顶的那个聊天框头像上,冒出一个红色的数字1。
    祁斯白的指尖在那上面顿了会,才笑着点开,接上耳机,播放那段十几秒钟的语音——
    是一阵清晨的鸟鸣。
    祁斯白把卧室的窗户开了条小缝,录了几秒几乎全是风声的背景音发过去。
    Cheese:[怎么这么早]
    江逾声:[被陈老磨出来的生物钟吧]
    江逾声:[起来一会了]
    祁斯白怼了一串“哈”过去,又发:[好巧,我也是]
    江逾声这次回了条语音:“要不要再睡会?”
    这人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低低淡淡。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很平常的口吻,可祁斯白坐在床上把这条语音又放了两遍,然后,他觉得自己彻底睡不着了。
    心轻飘飘地浮着,跳动又咚咚咚地重若千钧。
    忍不住想去见昨晚匆忙之中、意料之外拐来的某位……男朋友。
    ……是男朋友吗?
    不知道算不算。这种事需不需要正式确认一下啊,他也不太懂这个。
    祁斯白坐在床上愣了会神,唇角翘起来。管它呢。
    他没回江逾声,轻手轻脚去卫生间洗漱完,看了眼时间。
    家里其他人一般七点出头起床,他三十分钟内赶回来应该就没问题。
    祁斯白蹑手蹑脚地开门、锁门,控制着声响缓慢推开楼道内的钢化门。电梯叮一声停在一层,滑动门缓缓打开,他这才不管不顾地大步往出跑,羽绒的拉链都忘了拉上。
    冬天天亮得晚,小区里的路灯刚灭,天色还晦暗不明。
    清晨的风凛冽阴冷,但祁斯白不怎么觉得冷,甚至头一次觉得清早的空气和虫鸣鸟叫都这么可爱。一切都是清新和生机勃勃的。
    他一边往三单元门前走,一边给江逾声拨了个语音过去。几乎是刚拨出去,那边就接通了。
    祁斯白没解释,一上来就笑着问他:“给你两个选项。小区花园,还是你家?”
    江逾声听着背景音里轻忽的风声,忽然快步从房里走出来,到客厅阳台往窗外看。
    “等我一分钟。”江逾声低声说。
    祁斯白笑:“好。”
    江逾声没挂断,祁斯白就听着听筒里先是一阵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而后又是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
    不到一分钟,三单元的玻璃门就被推开,江逾声穿了一身休闲装,外面搭着件羽绒。他一边穿一边走到祁斯白面前,和他对视了两秒,用手背贴了下他的脸,问:“冷吗?怎么没在里面等。”
    祁斯白看到江逾声脸上残留的水珠和沾了点湿的发尾,忽然觉得这样的江逾声充满了生活气息。
    “你选哪个?”祁斯白虽然这么问,但两人似乎已经不约而同选择了遛小区,“……哦对,我七点要回去。”
    “好,”江逾声笑了下,和祁斯白一起往主路上走,“你要是不怕冷,那就花园里逛逛?有一阵子没见过六点半的小区了。”
    这个季节这个点的小区就像是被罩了一层雾蒙蒙的暗蓝色罩子。路上偶尔能看到几个矍铄的背影,都是晨练的老大爷。
    “这是什么理由,”祁斯白随口说:“那我还没见过六点半的你家……啊。”
    这话说完,他莫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祁斯白没再开口,江逾声也没接。
    肃冷的空气似乎都被拉扯得柔和。这个年纪的男生精力旺盛,脑子也爱胡思乱想。
    清早六点半出现在江逾声家,那会是什么情况……祁斯白思考了两秒,有点害臊地抓了抓头发。
    祁斯白和江逾声各自插着兜,一路你碰碰我、我撞撞你地走。走着走着,两人又肩抵着肩蹭在了一起。
    路过花园里的流浪猫窝时,祁斯白拽了下江逾声的衣角,就兀自蹲在窝前,开始逗那三只睡得东倒西歪的小猫。
    奈何他手舞足蹈,口技展示了半天,那三只都爱答不理。
    祁斯白像是被自己逗乐了,忍不住抬头,朝站在旁边的江逾声笑:“是不是只有我们这么无聊?大早上的,估计连它们仨都在心里骂:两个扰人清梦的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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