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下车搬行李箱,宋见初道了谢,慕野把他牵上车。
顾家明回头问:“时间差不多了,我看要不直接去聚餐的地点?”
“可以。”宋见初说:“路上还要费时间,提前一点过去比较好。”
慕野看了眼群聊:“老白他们已经到了。”
【你白爷:人呢?怎么就我和路狗到了??】
【你白爷:聚餐都不积极?】
【裴时年:马上就到!】
【MY:刚接到初初,在路上。】
【你白爷:快点,饿了。】
【见初Song:大概还有半小时。】
【裴时年:十分钟。】
【你白爷:[ok]】
慕野捏捏宋见初的手指,示意他靠过来点,视线若有若无落在他的唇上。
顾家明都不用回头,心有灵犀地在车里放了首歌。
助理自觉戴上墨镜,在后排闭眼装睡。
司机的视线定在路面上。
宋见初扫了眼车里的人,安静地顺着慕野轻拉的力道把头靠过去一些,自觉又期待地把眼睛闭上。
慕野摘掉两人的的帽子,偏头吻过来。
因为只是嘴唇触碰,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慕野一直握着他的手,轻吮他的下唇,和他接了一个安静缠绵的吻。
回来之前宋见初有点担心慕野还在生气,但通过这个吻,他感觉到慕野只是很想他。
慕野的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脸,拇指在他的脸颊和耳下轻轻摩挲,也闭着眼,亲得很温柔。
短暂地亲了两分钟,慕野意犹未尽地退开,揉了揉他的后颈。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靠过来,而是揽着他的肩膀,把他的头按到自己的肩上,低声说:“休息一会儿。”
明明谈恋爱有一段时间了,宋见初还是会心跳怦然。
尤其是慕野像哥哥一样温柔照顾他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在医院的那段时间。
慕野的肩膀比他宽阔许多,外套上染着好闻亲切的味道,靠上去舒服又可靠。
宋见初没再在意车里的人,放松身体偏头靠过去。
离开慕野的这一周,他终于感觉自己真正休息了片刻。
慕野拍了拍他的手臂,像在哄他入睡:“睡吧,到了叫你。”
宋见初在飞机上睡了一路,倒在慕野肩膀上没过几秒就又睡着了。
慕野的怀抱比交通工具还能催眠他。
慕野垂眸看着男生的脸,已经可以想象这几天宋见初有多努力。他也早就猜到,就算他每天监督,宋见初也不会听话休息。
宋见初是很上进的人,一旦定下目标就会全力以赴。
慕野虽然心疼,但也不能真的阻止他自我成长。
成为一个优秀的大人,辛苦是必经之路。
他再紧张不舍,他的小朋友总要长大的。
慕野回想起前几天的聚餐。
他本来没想多喝,和顾家明聊了几个小时,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
那天顾家明突然问:“慕野,你是不是太紧张见初了?”
慕野垂眼想了想,给自己的紧张找了个理由,说:“他还小。”
“真是因为他小?”顾家明了然说:“我看你就是被吓到了。”
慕野没有否认,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知道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顾家明握着酒杯,回忆说:“我老婆之前生我儿子难产,差点就走了,她出院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专心工作,就想每天回去陪着她,时时刻刻把她放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慕野喝了半杯酒,慵懒地撑着脸,沉默几秒,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顾家明说:“你以前也喜欢黏糊人家,但也没严重成这样,一天都离不开。说到底,你就是害怕。”
在遇到小迷弟之前,慕野确实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他不太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知道宋见初的病情后,他有几天过得像一具被动表演的躯壳。
他非常迷茫,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没那么成熟。
因为一直以来随性的人生态度,他曾以为自己可以潇洒地面对死亡。直到那段日子,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坦然面对,只能在比他小的男朋友面前尽量演出一个成熟的大人形象。
在没有配型成功的每个夜里,他都忍不住反复试想最糟糕的结局。
那是大脑的一种防御机制,在下一场精神灾难来临前,不断在脑内制造可怕的影像锻炼自己,或者回忆尴尬和痛苦的经历,直到你能情绪平和地接受,或者永远无法度过这个难关,一闭眼就沦陷在幻想制造的地狱。
即使现在已经度过那场精神的灾难,和宋见初分开始还是会有无由来的紧张感,联络不上人,神经就会立刻绷紧。
慕野在遇到宋见初后就没有酗酒过,那晚不知不觉喝了很多。顾家明看出他在开导自己,就没有劝。
最后把杯里剩下酒喝光,慕野捂住喝酒后发热的眼睛,哑声说:“我需要点时间。”
车停在小酒馆的门口,顾家明回头说了一声:“到了,你们进去吧,我就不下去了。”
慕野从回忆中恍然抽离,轻声叫醒还在他肩上熟睡的人:“宝贝,起来和哥哥们玩了。”
宋见初睡眼惺忪抬起头,揉了下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