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一座山造就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国家。中诺富庶,北部还靠海,靠卖电给邻国发家,拥有全球最大的核电站。而且冰川融水因为地形,全部流向中诺,基桑加空对一座山啊,开过去看看?”
“你来?”我想看看他开车什么水平。
“没问题。”
我停下车,太攀翻出去,我直接在车里跨到副驾驶上。他上来先把座椅往后调,好容纳他那大长腿。平原上没有路,笔直地对着雪山开就好。这种感觉很奇妙,背后是一望无际的荒野,面前是亘古不变的雪山。
太阳逐渐升起,太攀单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烟。阳光太刺眼,我戴上帽子,翻出一副墨镜。
“用吗?”
“唔,帮我戴上吧。”
我侧身给他戴上,瞥见他又密又长的睫毛,很像中东那边男人的眼睛,更像池万里的……
约莫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山下,漆黑的石头如同煤炭,从山脚向上蔓延,从这个角度看,整个乞力马扎山好像巧克力圣代。
“还真是什么也没有。”
我拿出望远镜给他:“给,幸运的话能看到候鸟越过山峰。”
他接过,看了半晌道:“除了雪还是雪……等等,有人。”
“什么?”
“西南方。”
我接过望远镜,一个穿黑袍的人正在登山,是谁?!
「停下!」我用当地语言大喊。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竟然比了个中指,继续向上爬。
“艹!还朝我比中指?不能让他继续上去,这属于阿尔法小队管控地盘,任何跨越国境行为需要持政府的文件。”
太攀问:“车上有枪吗?”
“有,后座下面。”
太攀直接翻出狙击枪:“你跟他说停下,否则我们开枪。”
「停下或者开枪!」我只会简单的几个词语。
这人显然认为距离很远,我们打不过去,甚至很嚣张地掏出自己的枪对天放了几下,还不忘继续对我个中指。
太攀在瞄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他平静地扣动扳机。
我看到他的手炸成血花,接着惨叫声传来,我惊讶于太攀毫无心理负担。
“Bingo!”太攀吹了一下口哨。
黑袍人显然慌了,顾不得受伤的手就要往岩石后面跑。
“真是一点作战经验没有啊。”太攀嘀咕着,又是一下。
黑袍人应声倒地。
“报告Bunny队长,敌人已击倒,请指示~”他侧头朝我笑,食指和中指并拢,点了一下眉尾。
我清清嗓子:“上去看看。”
“你来开,我警戒。”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我打得准,给他当司机我心甘情愿。
我们把车直接开上山,但越往上越崎岖,不得不下来走。
“你想要活的死的?”他突然问。
“当然是活的!”
“那走快点,我确定没有打中他的动脉,躺到咱过去不至于失血过多,但搞不好这个人倒霉,今天都已经遇到咱俩了。”
不,主要是遇到你比较倒霉,我原本没打算开进来。
我们俩一路跑上去,虽然我一直锻炼,体力算是可以,比起他来还是略逊一筹。丫儿绝对是个牛马,不带喘粗气的。
好在上去之后,黑袍人手放胸口仰面躺在地上,身下血迹斑斑,看起来还有口气儿。
“等下。”太攀在前面端起枪。
“死了吗?”
我从他身侧看过去,那人躺在地上丝毫没动,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晕过去了吧?不用紧张——”
“趴下!”
太攀猛然扑到我身上,倒地前的最后一秒,我看到黑袍人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紧接着视线上仰,是湛蓝的天空和太攀担忧的脸。
巨大的轰鸣声中,我俩抱在一起顺着山坡滚下,无数细小的石子从四面八方袭来。太攀把我的头紧紧按进他胸膛里,雪茄和硝烟混合的味道冲进我鼻腔。我出现了短暂的耳鸣,像一台掉到地上的电视,画面和声音诡异的错位。
“艹,他带炸药爬山?还好你反应快。”我慌忙地推开他,扶着头坐起来,第一时间寻找黑袍人,“这个沙雕把自己也炸飞了。”
刚刚我俩站的地方出现一个大坑,假使太攀反应慢一些,非死即伤。
太攀拉我起来,他侧脸有一些细小的伤口。
“你脸受伤了。”我指了指自己的下颌。
他脸色一变,迅速把面罩拉上,只露出上半张脸:“麻烦。”
虽然只是俩个字,我好像窥见了他深藏于心的真实性格,绝非表面那样温和。
黑袍人倒在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他左脚前脚掌被击穿,少了左手中指,这两处都是被太攀射中的。
“不能随便对人竖中指,”太攀振振有词,“翻译给他。”
“我不会。”
他语塞:“你都呆了七年了?还没学会当地语言!?”
这样反问的语气让我想起了当初池万里给我批改德语作业的场景。
“怎么了?我就是学不会!”我瞪他。
太攀举起手:“OK.那他说什么?”
“满嘴脏话。”
“行。”太攀从地上捡起一块碎布,狠狠踢了他一脚,黑袍人干呕,他趁机把布塞进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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