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比在挨打过程中易感期发作更倒霉的?
很快,我听到了血管挤压破裂声,这样听觉和痛觉双重加压下,我觉得这是此生最疼的一次!
我瞬间抱住他,我感到从极度难熬的焦躁之中好了一半,这人怎么这么好使?
我搂住他脖子,没骨气地哭哭唧唧:“不打了不打了……”
池万里任由我挂在他身上,也不伸手托着我。
“下来。”
完蛋,这是势必要打完。
“不下,”我使劲儿抽鼻子,“不打了好不好?我难受……”
“……”
池万里放下我,从衣柜里取出黑色Polo衫,每次他回家总是穿得很古板,上衣可以是半袖,但裤子必须是长裤,再热的天也这样,不过上哪都有空调,热不着他。
我抬头看向天花板的吊扇,试图没话找话:“哥,要不要装个空调?过两天还热。”
“可以,你打电话给于叔,叫他安排。”
我愣住,反手指指自己:“我来?”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领口:“该锻炼一下了。”
我要从男保姆升级到小秘书了?
还没等我沾沾自喜完,池万里转身走过来,指着我手里紧握的瓶子:“宝贝,以后还会忘吗?”
我疯狂摇头:“我发誓,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会带上它。”
他这才放过我:“装好东西准备出发。”
池万里总有点封建迷信,初中刚去神都,第一天他不带我去学校,反而跑去联盟第一大皇家寺庙转转,也不磕头烧香,就给人捐功德,刚从银行取得连号大钞,往箱子里塞了十八沓,正好对应供奉的十八尊佛像。旁边小沙弥看傻了眼,拿出二维码给他说,施主,咱们这也接受移动支付。
池万里幽幽道:“扫一个账户他们回去怎么分,不体面。”
事后我问他这是干嘛,他告诉我:“拜访一下同事。”
我问:“我要不要也意思意思。”
他回:“哥就是替你意思意思。”
我惊呼:“这点意思也太意思了。”
主要我也不信这些东西,本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池万里看穿:“你不用信他们,信我就好。”
多少脑子有点大病。
我躺在床上,看着透亮的水晶瓶,里面的土掺杂着沙粒,一想到七岁的池万里半夜爬起来去刮土,只因做了一个梦,神佛说取走一瓶土,能保我平安。回来之后,我确实再没有缠绵病榻一个月的记录,连感冒发烧都少了。
无论去哪儿上学我都带着,只有去南珠岛那次,仗着只去一天,便把它放在家里,结果就是差点死在那儿。
这么想,好像池万里打我两下也很有道理?
作者有话说:
答案拉来了!是一瓶土!在第十九章结尾提了一下,隔得时间有点长嘿嘿。
无奖竞猜,请问问江江在挨打时,想到的最后的大杀器是什么?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Love UUUUUUUU!
第46章 残疾
于叔开车停到楼下,我扒拉窗帘看到,招呼池万里下去,我只有一个背包,他是背包加一个小行李箱。
我们走在前园的石板路上时,王思怡一身白裙,拎着个纸袋子穿过柏油马路。
她手拿一把精致的蕾丝西洋伞,隔着木栅栏同我们讲话:“你们这周要回家?”
“是啊,周一早上回来。”我指指袋子,“给我的吗?”
“思睿做的蛋挞。”
我好奇地接过,打开纸袋子,浓郁的奶香扑面而来:“弟弟手好巧!”
“酥皮都是他自己做得。”她略带一丝得意的样子。
“思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王思怡转了转伞柄,看向池万里。
池万里戴上墨镜,拎着行李箱先行一步:“我先上车,给你俩五分钟。”
我招呼她到树下,王思怡却说不用,几句话就说完了。
在她开口前,我猜到可能会跟上次看医生的事情有关,不然为什么不带上弟弟一起呢。
“王思睿瞒着家人,在正常每月一次的治疗频率之外,去了别的医院。”
我很惊讶:“他为什么这做?医生不是说,后期就算增加频率也没有效果吗?”
“他等的时间太长了。”王思怡细长的眉毛微蹙,“我们第一次在医院相遇,他就已经卡在九十七的数值。”
那就是将近一年了。
“他偷偷去了多少次?”
“上个月开始,我们不见面的每一天,一共二十三次,主治医生去其他医院开会发现的。”
我震惊于弟弟的毅力,每天受到高痛感折磨一小时,我感觉自己做不到这一步。
她继续道:“江子,最后一段路可能会很长,你不要像我弟弟一样做傻事。”
然后朝我轻轻挥手,踩着小羊皮底的芭蕾鞋,撑着伞走了。
我看着她笔挺的背影想,王思睿这么急迫的想觉醒,或许是替王思怡着想。只有觉醒者才有资格继承家业,这是大家族的规矩,是看不见而又根深蒂固的阶级。为了生下够格的继承人,他们通常只会跟觉醒者结婚,像他们父母这种一方是普通人的情况少之又少。
黑色轿车开过来,池万里降下窗户:“宝贝,上车。”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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