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戴上调料,负责烤肉,猎鹿交给我。”他十分自信。
吃过饭,我换上厚衣服,准备好食物和水,还有简单的急救包。
“池万里,你带定位了吗?”
“叫我什么?”他从背后按住我肩膀,迫使我坐在他鞋面上抬头仰视他。
“哥……”就比我早生了三小时!
“带了。”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圆形的电子定位器,有危险直接呼救。
我把门窗关好,挂上铁钩,家里没有门锁,关门目的是防止野生动物进去。
进山的路刚开始只有一条,经过爷爷长年累月的踩踏,一条小道很清晰,我们俩顺着这条路,一前一后进去。
天更亮了,我抬头,一片白桦叶子翩然落下,一阵风拂过山头,沙沙声自上而下,无数个细小的秋天纷纷回到大地。
池万里停下脚步喊我:“看什么呢?跟紧我。”
“来了!”
我穿过正在落下的黄叶,向他跑去。
绕过这座山,往里走是红杉的领地,巨大的树木拔地而起,我们俩像两只蚂蚁一样在它们的脚背上攀爬。
走一上午,什么也没有看见,池万里提议到河边,动物们经常喝水的地方守株待兔。
“好,可是我好累啊,休息一下。”我扶着树,坐在裸露的树根上。
“你真是个小废物,来,给我背着。”他摘下我身上的箭筒背包,挂在自己背上,取出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我。
“谢谢哥。”
我观察到他嘴角微微翘起,这么喜欢被叫“哥”?池长风在家不也叫他吗?
休息了十分钟,我们俩顺着潺潺水声越走越远,水汽也越来越大。
树根上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很滑,踩上去,下面全是湿漉漉的泥巴。
“就在这。”
他找了一块大石头,当我们蹲下时能遮住身体。
狩猎需要耐心,安静,长久地等待。
动物比人类更灵敏,离河边这么近的距离,稍大的对话声就会吓跑它们。
“坐这儿,别说话。”
无言而漫长的等待,我靠着石头眯了一会,醒来发现池万里还在聚精会神地盯梢。
“没有鹿群。”他转身拿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
“不可以,今天不是周六。”他态度十分坚定。
“我饿了。”我决定讨价还价。
“饿死蚜虫也不错。”
眼睁睁看他把巧克力塞到裤兜里。
计上心来,我摸摸屁股:“地好凉啊,还硬,硌得屁股疼。”
池万里满不在乎地脱掉格子外套铺在地上。
我看了看了自己的尼龙外套,又看看铺在地上的私订,决定一屁股坐上去。
又等了一个小时点,来了一群灰扑扑的小鸟洗澡,两只狐狸过来喝水,甚至还守到了一头棕熊。
看到熊的那一刻,池万里握紧手中的弓,看得出他有点心动。
但他还是平静地看着熊离开。
“我要猎鹿。”他重复一遍,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我听。
“不然我们明天来?或许鹿群昨天来过了。”
“不,再等等,”他低头看了一眼机械手表,“这才十二点。”
“所以说我饿了。”
“好吧,吃饭。”
“万岁~”
我从背包里拿出列巴,里面一层层铺满核桃仁和葡萄干,我还带了五香和麻辣的牛肉干,几个青苹果。
牛肉干真的很好吃!我俩首先解决掉它们。
吃过饭,我提议换地方蹲守。
“或许是你今天运气不好,所以该听我的。”我信誓旦旦地胡诌。
“走吧。”他捡起衣服,抖落上面的泥土,也不穿,就搭在手臂上,另一手拎着我俩的全部装备。
我不好意思地上前,想帮他分担一个包。
池万里抬手躲开:“别拿了,等会又喊累,娇气。”
顺着河流下游走,一开始水流湍急,转过几个弯逐渐平缓,我看着河边动物的足迹,决定停在这。
这里视野比较开阔,我跟池万里只能坐在稍远一点的树后,居高临下地看着。
池万里再次把衣服铺在地上:“等会要是看到鹿了,奖励你吃一块巧克力。”
“好!”我快乐地坐下,继续午睡。
万事不由人,我醒来,还是没有鹿。
“啊……”我站起来活动身子,“肯定是你杀心太强。爷爷说,好猎人善于隐藏自己的气息。”
“你怎么不说挑的地方烂?”他烦躁地踢了踢树根。
“好嘛,”我拉着他衣角,“明天再陪你来,等会我们就该往回走了。”
他没说话,但我知道沉默是他别扭的同意。
半小时过后,我拉着他的手离开河边,踏上归途。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生闷气,起先我还同他搭话,聊一聊上初中会怎么样,神都是怎样的地方。
他一搭没一搭地回我。
逐渐我俩谁也不开口,跟来时不同,我走在前面哼着歌,想着回去吃什么晚饭,要是爷爷能回家就更好了。
就在我们离开红杉的领地时,池万里从背后一把捂住我的嘴巴,紧贴我耳朵低声道:“别出声。”
我紧张的不敢动,是什么?狼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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