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个聪明人,都懂得起。”冯源冲他冷笑,“你不过就是假装清高嘛,现在又来讲这些,搞得好像你自己多干净似的。”
“冯源,我最后问一句,你怎么才能放过我。”
“放过你?”冯源说,“那还不简单,你找江弃要点钱,再陪我睡一觉。我这个人宽宏大量,我保证不把你们的事儿爆出去。”
冯源跃跃欲试,站起身来,边说边要往燕也然身上靠。
燕也然很轻地“啧”了一声,下一刻,他一脚踹在了冯源的下面。
整个包间响彻冯源的痛呼。
“你这个人怎么不长记性。”燕也然站着看他,说,“被打一次不够,还来。”
上一次燕也然也揍他,但揍完就惹了一身麻烦。
这次他要解决地彻底一点。
于是他摸出手机,录音已经录到了十分钟。他说:“冯源,我已经把你说的话录下来了,这次我会带着证据去报警的。”
燕也然说着,便把手机放回包里。
他想,这样应该就能掣肘冯源。
谁知冯源捂着裤。裆,竟然桀桀大笑起来,那声音听着倒有些恐怖:“燕也然,你真以为有了这个录音就能怎么着?你是个前科犯,你说的话在警察那儿是要打折扣的。而且录音又怎么了,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燕也然顿了顿,仔细回忆了一下冯源说的话,他虽然不是很懂法律,但是刚才冯源的话应该是承认了自己性骚扰的事才对……
就在他出神的那片刻,冯源忽然扑过来,将他按倒。
燕也然一惊,下意识地和冯源扭打起来。
冯源怒笑着:“操-你妈的燕也然,你敢阴我。”说着便抢走了燕也然的手机。
桌上的杯子被撞倒在地,碎成几片。
燕也然一咬牙,想站起来,还未来得及跑,冯源忽然压了上来,骂道:“想跑啊?老子今天就在这儿办了你!”
燕也然趴在沙发上,半边身子悬空,冯源就在身后蠢蠢欲动。
那一刻,燕也然只感到厌烦。
厌烦身后的冯源,也厌烦在这种事情上无能为力的他自己。
于是他捡起地上的碎片,猛地反手一刺,不偏不倚扎进冯源腰上。
燕也然的力气不大,但还是很快见了血。
冯源吃了痛,赶紧退开,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吓得不轻。
燕也然趁机夺过手机,跑到门口。
冯源没有追,他也不知到底是伤到要害,还是只是吓到,瘫坐在地上说:“燕也然……你、你找死……你他妈是个前科犯,你身上背着案子,你这辈子不小心做人,还敢,敢动手,蓄意杀人!你判刑都得从重处理!”
燕也然脸色惨白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停留,转身打开门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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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
冯源被留在包间,人都傻掉了。
其实伤真的不重,但玻璃刺进皮肉,那感觉实在瘆人。
两分钟后,他爬起来,去摸手机。
奇怪的事,包间里闹了这么大动静,服务员没一个过来询问。什么服务,垃圾!
冯源一边气得哆嗦,一边捂着腰帮自己打120。
“我已经帮你打了。”
忽然,有人的说话声传来。
下一刻,包间的门咔哒关上。
冯源一惊,抬头看去,头皮登时发麻——
“江、江总?!”
江弃淡淡扫了他的伤一眼,没有理会,径直走了过去。
冯源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江弃就伸出手来,说:“我帮你?”
冯源也不知道江弃要帮他什么,但江弃身上带着常人无法抵抗的威压,他只能怔怔松开手。
随即,剧烈的刺痛从伤口传来。
江弃把那片玻璃狠狠按进他的肉里。
“啊啊啊啊——”
冯源痛得满头大汗,江弃却摇了摇头,说:“别急。”
紧接着,江弃把一拳揍在冯源的脸上,然而接二连三,在他的身上到处留下伤。
冯源几乎痛到失声,他觉得江弃像是要杀了他一样。
“救命……救……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看到冯源已经差不多翻了白眼,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江弃收了手。
“救护车已经替你叫好了。”江弃说着,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张名片,放到冯源的衣服口袋里,拍拍他鼻青脸肿的地方,说,
“这是我的律师,没死的话,记得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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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前科犯。
——你身上背着案子,一辈子都得小心做人。
燕也然站在太阳下,却觉得冷汗涔涔。
冯源的话一直绕在他耳边,他觉得胃里有一阵抽搐。
为什么这样的混蛋也可以拿那些事来羞辱他,要挟他?
为什么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最后确实他来背这种罪名?
这么多年了,燕也然顶着本来就不属于他的案底,举步维艰地努力活着,却还是反反复复被迫受着罪。
老天是不是不会奖励好人,也不会惩罚坏人。只会欺负他这样一避再避的可怜鬼?
燕也然看了眼时间,距离出发还有很长时间。
他这次打了车,目的地不是火车站,而是另一个地方。
一个他避了很多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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