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认真的,我是个同性恋。”
龚哥的酒杯打翻了,“什、什么?同、同性恋?是那个意思?”
江陶去看对面的陆驰屿,陆驰屿正忙着擦被龚哥打翻的酒水,江陶说:“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喜欢男人,不喜欢女孩。”
杨秋明的表情有点怪异,不过没人注意他。
刘宵宵蹭地站起来,“这有什么,同性恋就同性恋呗,这么一说我好受多了,我得不到你,其他女人也得不到,那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可以吗?江哥。”
“问啊,要问什么尽管问,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没有。”
“那你以前有喜欢过别人吗?”
江陶顿了下,很认真地说:“有的,喜欢过一个人,喜欢他三年了,不过他不喜欢我。”
刘宵宵快哭了,借着酒劲儿缠着他问:“那是他瞎,江哥,你以后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钱?”刘宵宵问。
江陶一脸认真,很认真,他说:“只要不是直男就行,其他无所谓,我喜欢他不会在乎他长得好不好看,有没有钱,是不是比我高,我只有一个要求,他不能是直男。”
爱上一个直男太辛苦了。
陆驰屿在这时候站起身,说:“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看,这就是爱上一个直男的下场。
江陶去买单的时候才知道有人已经买过了,只有陆驰屿刚刚出过包间,江陶问收银员多少钱,进包间后拿出手机,将餐费转给了陆驰屿。
陆驰屿点开屏幕看了眼,又抬头看江陶,回了一条:“不用了。”
出门时江陶刻意落在后面,陆驰屿放慢脚步等他,江陶走过去,说:“谢谢。”
陆驰屿点头,问道:“机票订了吗?哪天的?”
“3月16。”
“几点,我送你。”
“下午三点。”
“好,到时送你。”
3月16,江陶在宿舍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衣服鞋子大半都放在那间房子没拿过来,能不要就不要了,回国再买,一些小玩意儿不好拿的都不要,反正也没什么特别的,最后,除了两套衣服,电子产品,和一个香囊,一盏小夜灯,其他什么都没拿。
上午,所有人去工作了,宿舍很安静,江陶把给他们准备好的礼物放在床上,关好门离开。
厨房传出跺肉的声音,中午应该吃排骨或大骨,可惜赶不了午饭了,他是上午11点的机票,骗了陆驰屿。
门卫热情的帮他打开门:“江工,一路顺风啊,怎么不让基地的车送?”
“不用了,我提前约了车,再见。”
陆驰屿忙到11点,赶紧往宿舍跑,门没关,轻轻一推就开了,进门,床上摆着好几个礼物包装盒,宿舍收拾的干干净净,江陶人不在,箱子也不在。
给江陶打电话,电话接通,机场播报音传过来,陆驰屿还是不死心地问:“你在哪?”
“机场了。”
“你等我,我现在过来!”陆驰屿说着往外跑。
“不用了,快登机了。”
陆驰屿突然像不会呼吸了,江陶是真的走了,“等我,等我。”
江陶强压住酸涩,平静道:“陆驰屿,来不及了,晚了,再见。”
再见,我的朋友,我的爱人,我跨越不了的那片海,到不了的那座灯塔。
陆驰屿握着手机站在门口,手机拿下来时才发现手上一片湿意,连带着手机都是湿的。
他又返回宿舍,床上的礼物都贴着小标签,给刘宵宵的写着:“宵宵,该吃吃,该喝喝,自信的你最美丽。”
“龚哥,要相信爱情,总有一个人会在某处等你。”
“大哥,我会相念你做的排骨大包子的。”
“杨秋明,加油!”
就连门卫都有,只有最后一个盒子上面只写着“陆驰屿”三个字,多的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3月16日,雪停,天晴朗,是个出门的好日子,这一天陆驰屿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
一上飞机开始睡觉,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冷处理,江陶自认为他能平稳渡过离开时的伤感,一醒来胸口开始闷,飞机越飞越远,他跟陆驰屿的距离比他认知中的还要远。
翻着手机,看极光时拍的照片还在,陆驰屿对着极光的表情比对着他还要温柔,江陶刚想删掉照片,又想着好不容易才拍到的,应该发给他再删掉。
那就等到下飞机发完再删吧。
到达国内已是凌晨一点,江淮过来接机,给了江陶一个大大的拥抱,“臭小子,终于回来了。”
“哥,你快勒死我了,等很久了吧?”
“还行,不久,走,跟我回家。”
到了小区楼下,江陶打趣道:“哥,你家里藏人了没?要不我还是去住酒店吧。”
“藏你个头啊,你以为我是你,遮遮捂捂的,瞒着爸妈也就算了,你哥我可是久经沙场,你能瞒过我?”
“久经沙场?高中时暗恋一个女生没来得及说,结果收到别人请柬才知道那女生跟你室友结婚了,大学追一个学妹,结果学妹跟你好兄弟在一起了,哥,你经的是哪门子沙场?”
江淮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揭人不揭短,不说我,说你,你回国了,陆驰屿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比你先回国吧,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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