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后他看到喜欢的东西都会第一时间买下来,哪怕以后不属于自己,当下拥有也开心。
第二天醒来,早餐煮好了,衣服收拾干净了,昨晚换下来的床单也洗了,暖气也再次供上了,一切都很完美,除了陆驰屿不在房子里。
他搬去了基地宿舍,发信息告诉江陶他要赶项目。
大家都是聪明人,没必要说破,江陶没问他为什么躲着他,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
一周后江陶后面养好了,陆驰屿也回来了,他本来是回来拿衣服的,回来看到家里一团乱,冰箱里的菜还是上周的菜,叹了口气,又留下收拾屋子。
“你在躲我。” 江陶站在他身后说。
陆驰屿没敢看他,“对不起,我那晚冲动了,我知道同性恋也是需要负责的,可是我……”
江陶打断他:“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没关系,不需要你负责,我又不会怎样,要你负什么责,反正没有你也有别人,反正我也爽到了,我也说了,我又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缠成你。”
陆驰屿看了他一眼,好像不怎么高兴,脸色很难看:“你跟不喜欢的人也能上床?是谁都可以?”
江陶愣了下,笑笑,说:“认识你以前可能是,认识你后不是了,现在只想跟你。”
陆驰屿盯着他,没说话。
江陶继续说:“你要是真的觉得不想面对我,觉得我恶心,该搬走的应该是我,你好好住这里。”
陆驰屿拉住他:“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没从来没觉得你恶心,真的,我就是没过我自己这一关。”
“那你回来住吗?”
陆驰屿叹了口气,“回。”
当晚江陶搬到了另一间卧室,他想,他不应该这么逼陆驰屿了,他打扰了他的正常生活,或者应该让他及时抽身,反正已经拥有过了。
几天后江陶实在闷得无聊,晚上去了酒吧,他们所在的地区酒吧很多,江陶没敢喝醉,陌生的国度一个人还是得留点心眼。
回去时陆驰屿没睡,闻到他一身酒味,问他跟谁喝酒,江陶说不记得,很多个,并顺手把在酒吧接到的邀约小卡片扔在桌上,陆驰屿认命似的抱他进浴室,他在江陶耳旁叹气,说:“你不要找别人了,别人健不健康都不知道,你真的需要的话,我可以配合你,你乖一点,行吗?”
幸好当时浴室雾气大,也幸好当时淋浴头的水出来的快,遮住了江陶的眼泪。
他们就这样成为了江陶最不想承认的炮友。
江陶当自己在谈恋爱,可他知道,陆驰屿只是在施舍一个饥渴的同性恋。
陆驰屿什么技巧都没有,只知道面对面保持一个动作,江陶早早趴在床上找片子,把声音调到最大,然后把视频对着陆驰屿,让他看。
陆驰屿只看了一眼让他关掉,他说:“叫的声音太难听了,盖住了你的声音,我要听你的声音。”
他学什么都很快,就看了一眼,单手一撑坐起身,他说:“你还想让我学什么,你告诉我,我都可以学。”
后来江陶常常想,你什么都会学,为什么不学着接受我,喜欢我。
陆驰屿扭头看了副驾驶三次,江陶半阖着眼靠在车窗上,好像在睡觉,又好像没睡,“江陶,你睡着了?”
江陶的思绪被他打断,装成刚醒的样子揉揉眉心,“刚眯了会儿,太困了,都怪你,昨晚太凶了。”
“咳,那你再睡会儿,到了我再叫他。”
都快三年了,陆驰屿还是不能适应江陶随时随地的调戏,更不习惯他总把床上那点事儿拿到台面上来讲,他死死坚守着一句话,“我是个直男”,好像这样就能把他跟同性恋彻底分开,哪怕他跟男人接过吻上过床,他还是坚持他是个直男。
有时候江陶会也恨恨的想,想拿枕头蒙死他,然后大不了陪他一起死,也不想跟他以这种畸形的关系继续相处。
可他舍不得,陆驰屿那么好,他应该长命百岁。
华人超市这个点人不多,这里很多工作人员都是中国人,人在异乡见到同乡总是特热情,工作人员告诉江陶,今天有手工制作的鲜肉月饼。
“月饼?这个时候有月饼?” 江陶问。
“是一个苏州阿姨放货架寄售的,这不下个月就是中秋节了吗,先试试水,好卖到时候会做多点。”
江陶很想挽陆驰屿的手,最后也只是跟他同推一辆购物车,他问陆驰屿:“你想吃月饼吗?”
陆驰屿摇头:“不怎么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我认识你三年了,都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对什么感兴趣。”
不挑吃,不挑穿,对什么都是淡淡的, 看不出喜好,如果一定要说他对什么感兴趣,江陶想,那应该是赚钱和跟他上床,有段时间的陆驰屿像是有性瘾,每天晚上都会跟他做,像是要把一辈的次数做完,像是开了荤的饿狼,怎么都吃不饱,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消停下来。
“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那你吃过鲜肉月饼吗?”
陆驰屿说没有。
是真的没有,他什么月饼都没吃过。
江陶还是拿了一盒月饼放购物车,因为陆驰屿没吃过,想让他尝尝。
穿过前面的小商品货架,江陶发现了很多新奇小玩意,十字绣套装,可以绣成钱包,还有苏绣套装,成品图是一个小香囊,包装纸上写着 “赠给你心爱的他 / 她,愿他 / 她时时将你挂记在心上”,虽然有点土有点俗,但还是吸引江陶多看了几眼,后边还有围巾材料包,江陶停在围巾材料包前,问陆驰屿:“你喜欢什么颜色,冬天快到了,给你织条围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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