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川到于朝楼下的时候给于朝发了消息,但等了有十分钟于朝都没有回,路川想了想,直接坐电梯上去了。
这天早上于朝照例是七点半起的床,洗漱上厕所吃饭,坐在书桌前刷题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至于中午那个饭局,于朝是认死了不会去的,神经病,凭什么天天随着自己的意思摆布他。
然而没想到袁立德是打定主意非要他过去,十点半的时候到他楼下给他打电话喊他下楼,于朝说不去袁立德又带着袁江上来逮他。
于朝和袁立德现在已经不是在为了“到底要不要吃这顿饭”而纠缠,于朝是死拗着咽不下这口气,袁立德则是觉得于朝挑战了他的权威,非要让于朝听他的去吃饭不可。
路川还没走到于朝家门口就听到虚掩的门里传出来的吵架声。
“你小子真的是翅膀长硬了我说话你真的是不听是吧!”袁立德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路川往门口走了两步透过门口的缝隙往屋子里面看,于朝站在厨房靠着冰箱垂头摆弄手里的手机,袁立德和袁江站在餐桌前,袁立德正一手指着于朝的方向破口大骂。
路川微微皱眉,下意识觉得此时此景的这个画面有些压抑,但他毕竟是个“外人”,不知道于朝是怎么想的,所以不方便进去。
他叹了口气,靠着于朝门口走廊的墙,掏出手机开始刷抖音,想着等会儿等里面的人吵完了他再进去。
刚刚袁立德在楼下打电话的时候于朝本来有点动摇了,对袁家这些人他向来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快点儿按他们的要求把事情办好,然后能离他们多远就离他们多远,这是于朝一向的主张。
所以刚刚他动摇了,和袁立德上来大吵一架相比还不如赶快去吃完这饭赶快回来学习。
但于朝上了个厕所耽搁的时间,袁立德就带着袁江直接上来了,与此同时带着的还有小区门口找的一个开锁工人。
不仅如此,袁立德进门看到于朝时的第一句话是让他等下在饭局上别说漏嘴自己是他的外公,让他就把自己完完全全当校长对待。
......至此,于朝彻底恼了。
“我再说一遍我说话你听到没有!”袁立德对着于朝吼。
于朝抬头,眼神冷冷地看着面前两人:“听到了,但我说的话你听到了?”
“你说的是个屁.......”袁江在旁边添油加醋。
于朝一记眼风扫过去,看着特别冷:“我说中午的饭我不去吃,还有谁他妈都不许动我的门锁。”
“我想改密码就改密码,这是我家,是我于朝住的地方,是我的私密空间,你们懂什么叫做‘私密’吗?就是他妈的你们不能随便进来!”于朝抬手指了下自己面前的地板,“你们是谁啊?凭什么换我家门锁??”
于朝声音高,袁立德声音比他更高:“我是谁?我是你外公!!什么你的家,你一个小屁孩儿有什么‘私密空间’,不是家里人给你掏钱你能有住的地方?还真当自己是这房子的主人了??”
不是袁立德在这儿“死赖着”不走,于朝真的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他,他转头对一边无辜的开锁工人礼貌道:“这房子现在不换锁,麻烦您白跑一趟了......”
这开锁工人身上的米色T恤粘了些黑色的污渍,四十多岁的样子,黑瘦,脸上褶子也多,一看就是个朴素实诚的老实人,此时他局促地搓了搓双手,看看于朝又看看袁立德,有些为难:“这......”
袁立德一眼撇过来,非常不留情面的:“我说换就换,他一个小崽子懂什么??房子是他的??”
“那房子也不是你的吧。”于朝从靠着的冰箱上直起身来,一字一顿地问袁立德,“这房子跟你有关系吗,我没记错的话这房子是袁倩拿林芝的钱买的吧。”
于朝一句话噎住袁立德,袁立德更气了:“袁倩是我闺女,林芝是我老婆,大人买的房子让你一个小孩儿住住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不高兴了随时想把你扫地出门也可以!”
于朝冷笑一声:“是你闺女......袁倩也是我妈,既然这房子不是咱俩任何一个人买的,那我住这儿,就比你跟这房子关系近。”
站在袁立德身后的袁江不屑冷哼:“小崽子......”
“跟你有关系吗?你插什么嘴。”于朝一眼看过去,声音低沉,“林芝的钱就跟你更没关系了吧,前妻的孩子。”
“你!!”袁江瞪着眼。
于朝眉宇间都是不耐烦:“闭嘴!”
“我把话放在这儿。”于朝看了看袁立德,又点了点自己面前的地,“这锁你今天要是换了,我晚上就换回来,你明天再换我还接着换回来,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但袁校长你每天忙死了,没这空跟我斗智斗勇吧。”
屋子里几人的吵架声太大,路川很难装作听不见,但令他惊讶的是平常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愿意多说的于朝吵起架来倒是威胁讽刺没一个不会的。
路川换了个重心支撑身体,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提着的蛋糕,蛋糕做的是最普通的水果慕斯,没办法,他这少爷命,对抹茶,蓝莓好多东西都过敏。但他又想陪着于朝吃,所以最后只能挑了一个这样好多东西都没有的。
蜡烛除了“1”和“7”两个数字外,路川还让蛋糕店的工作人员把其它数字的蜡烛也都各拿了一个,他不知道于朝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长大以前有没有过过生日,所以他私心想帮于朝把前16次的也补上,每一年的蜡烛都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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