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不知买了一碗什么味道的冰淇淋,竟然也是淡淡的绿色。
他举起手里的透明小碗给段寒看,不知道段寒说了什么,容夏听完之后噘起了嘴,小跑两步跳上了一旁的台阶。
段寒哈哈大笑着,试图靠近他,容夏却又躲了几步,歪歪扭扭走在花坛的台阶上。
台阶不高,只是容夏明显在三心两用,根本没有认真看脚下的路。
寇雅郡看得心里一紧,总觉得那人下一秒就会摔下来。
那边容夏嘴巴开合着,还在说着寇雅郡听不到的话。他太忙了,忙着吃冰淇淋,忙着和段寒斗嘴,还要在台阶上蹦蹦跳跳。
终于一个没留神,踩空了。
那个瞬间,寇雅郡心跳都快停了。
不过容夏并不会摔倒——他身边有段寒在。
段寒托着他的屁股,被他扑得一个趔趄,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容夏靠着他的肩膀,脸上带着没消下去的恐慌和庆幸。他悄悄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大概是觉得丢脸,这点小小的动作还特意避开了段寒。
倒是被寇雅郡看了个正着。
之后他被段寒从怀里捞出来摸了摸头毛。
金色的头发很柔软,脑袋后面的小啾啾被摸得一耸一耸。段寒的手指离开时,还带下来一小缕碎发,落在容夏脸边。
段寒帮他把头发拢拢好,手掌托着他的侧脸,歪头看了几秒——
柔软的吻落在容夏嘴边,之后温柔地撬开他的嘴唇,舔舐着带着葡萄冰淇淋味道的唇缝。
以前,寇雅郡总觉得容夏虽然足够漂亮,但多少有点任性和太过自我。可现在,任性的男孩并没有拒绝来自男朋友的亲吻,只是乖乖张开嘴巴,任由男友吻得更深。
这个吻没有持续太久,浅尝辄止。
段寒恋恋不舍地松开容夏,拇指在他唇边蹭了又蹭才舍得放开。
至于容夏……之后一直老实跟在段寒身边,伸手出来给他牵。
拐进出租屋所在的小区后,寇雅郡停下了脚步。
他在楼下抽了半包烟,段寒才领着容夏下楼。
两人见到他都是一愣。不等他们询问,寇雅郡主动说道:“抽根烟,散散味再上楼。”
说着他冲那两人挥挥手里的东西,欲盖弥彰地解释着。
段寒很少看他这么主动说话,还有点奇怪。但他忙着送容夏回去,没有多问。
*
每次想起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都很痛苦,特别是,这段记忆也并不愉快。
记忆的最后,寇雅郡带着一身浓重的烟味回去洗澡,进门发现浴室是湿的,不知道刚刚是谁用过。
他没有洁癖,也没有太多规矩或要求,但心里的不快是实打实的。
那时的寇雅郡并没有想过自己每次见到容夏时那点不愉快的心情从何而来,甚至简单归因于“容夏或许是个很任性的人”上。
然而想起这些事情后,寇雅郡终于知道,那些不愉快的情绪,全都是苦涩和酸楚。
他下意识地摸摸口袋——
什么都没有。没有烟盒,也没有打火机。
上学时,因为父母的不理解和不支持,因为救助站一直缺钱,寇雅郡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极度的重压之下。也是那时候起,他开始靠香烟发泄压力。
但他很清楚地知道,他早就戒烟了。
从昏迷中醒来后到现在,他没有任何一刻犯过烟瘾。
第22章 霍山下线
这一晚寇雅郡烦得要死,容夏这里也很头痛。
他今晚拍摄的是B组的戏份,早早结束后,顺便去霍山那边看了看。
今晚霍山拍摄的是杀青戏,也是宁文在剧中出现的最后一个场景。
小林没留下任何信息,一走就是几年,宁文满世界找他,最后终于在云南找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这场戏情绪不算复杂,但不能太外露。用杨沐的话说,宁文已经找了这么多年,心态早就从最开始的急迫变成了淡然。
“你不要表现得好像是宁文在寻找欠债不还的人。”杨沐崩溃道。
“哦,哦。”霍山点头如捣蒜,视线却不自觉越过杨沐,飘到了容夏身上。
杨沐就站在他面前,这点小动作自然不可能躲过导演的眼睛。
“霍山!”杨沐拔高嗓门,怒不可遏,“最后一场戏你还在走神?!”
霍山又是一连串的道歉。
明明不是复杂的戏份,最后还是磨蹭了许久才拍摄完毕。好在结束时时间也不算晚,还来得及吃顿简单的杀青宴庆祝一下。
只是霍山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容夏。
“别看了,容夏一直不参加这种活动。”杨沐用手肘戳戳他,“拿了奖都不参加庆功宴的人,还指望他来吃杀青饭?歇会儿吧你。”
霍山失望地“哦”了一声。
下了戏的杨沐没有平时那么严厉,话也多了起来。
他并非真的对眼前这人有什么意见,只是有时他的演技着实辣眼睛。不过今晚霍山就杀青了,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还揪着这个问题不放。现在看着霍山心不在焉的模样,他突然福至心灵,压低声音问道:“你这么关心容夏干什么?你该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吧……?”
霍山平时老是一副磨磨唧唧的模样,这时倒是坦率承认了。
“导演,您别跟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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