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云景心里愈加的浮躁不安,这一瞬间,夏篱被人搡进病房时那张惊慌失措的脸突然被无限放大在他眼前,幕云景深深的顺出一口气,只觉得胸闷不已。
他能感觉到,夏篱很害怕,似乎很抗拒做手术,为了不去做手术甚至提出了和自己要离婚,这个Omega他怎么能这样大胆……
或者真的很怕呢?一个小小的腺体清除手术而已,就那么娇贵着害怕?
幕云景心里乱作一团,嘴上却不自觉的开了口:“王叔……”
王叔急忙从外面赶回客厅:“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幕云景愣了片刻,终于还是和自己妥协:“走吧,去医院。”
王叔赶紧应声,捞起茶几上的钥匙就去开车。
从别墅到医院也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幕云景迈着大步走进电梯,打电话给院长要求要见夏篱。
夏篱此刻正被关在无菌仓,整个人蜷缩在白的一尘不染的被单子里哆嗦,眼睛里没有一丝活气,呼吸也微弱到几乎没有,他呆滞的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大灯,眼泪无声的爬满脸颊。
【作话】
哭唧唧,弃坑的就别和我说了(桑心),总之努力产粮中。
第73章 落雪分别夜12
幕云景从四方玻璃中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样子时,心里烧疼,一把揪住院长的领子:“你们怎么他了!他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
院长吓得面如土色,支吾解释:“夫人刚注射了术前的抗生素,他总是不吃药,就给他多注射了几针,腺体此刻有点承受不了,肿了起来……不过,您放心,已经消过炎了,手术可以正常进行,不会有差错的,只是……”
幕云景眼睛里蕴藏着风暴:“只是什么?”
“夫人可能要受点罪了。”
幕云景倏然松开他,愣了会,拿起放置在外头的手机,给夏篱拨了过去。
夏篱眼神涣散,没有一丝光,脸色比床单都要苍白,似乎只消用指尖一戳,就会消散在空气里,白瓷儿一样的脆弱。
电话安放在他床头,他听到铃声响起的时候,恍惚了好一会,才拿起来,声音嘶哑而迟钝的张口:“喂……”
幕云景顿了顿:“小篱,是我。”
夏篱混沌的眼眸里闪过几丝清明,但很快又重新暗淡了下去,他有些吃力的说:“先生,怎,怎么了?”
幕云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小Omega似乎在强忍着疼痛,哪怕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语都能扯出后颈一阵钻心刺骨的疼。
幕云景闭上了眼睛,复而睁开,看着被折磨的瑟瑟发抖的Omega,心里如同万蚁吞噬一样细细密密的疼。
“小篱,不做手术了”,幕云景眼睛有些酸涩,“好了,不做了。”
夏篱那边死死的咬住了嘴唇,艰难的忍受着腺体里一波又一波的灼热与严寒交替的痛苦,说起话来十分费劲,但他强使自己的大脑清醒过来,想和幕云景进行最后的谈话:“先,先生,您说,说什么?”
“不做手术,也不离婚,嗯,好不好?”
夏篱把电话放在耳边,缓了一口气,眼睛里出了细碎的光芒,有些疲惫的笑了一声,很轻,通过话筒传到幕云景耳膜里时,如同海啸刮过风沙,异常刺耳难受。
“小篱?”
“嗯……”,夏篱气若游丝,声音开始疲惫起来,“不必了。”
“先生,我……我做手术,也,和你离婚。”
幕云景背脊一僵,眼睛里幽暗无光,似乎没料到自己的妥协会换来Omega这样的答复,不敢确信的问:“夏篱,你在说什么?”
夏篱抓着单子,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我说,先生,我,要做手术,也要,要离婚。”
幕云景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否则他怎么能听到这个成日里拿着花和他告白的Omega说出离婚这样的字眼,这简直……匪夷所思。
于是,他走近四方玻璃,由灯光明亮处走到暗处,脸上的表情也愈加阴狠,看着床上因为剧烈疼痛缩成一团的Omega,眼神复杂,有满满的心疼也有彻骨的冰冷。
“小篱,你说什么?”
夏篱的腰弓成了一个虾米,额角上出着细密的冷汗,嘴唇被咬出了血迹,哪怕在这样的煎熬和折磨里,也感受到了锥心刺骨的寒意,他艰难的回过头去,然后木纳了一下,皱缩的瞳孔猛然被放大。
他看到玻璃窗外,幕云景那张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夏篱握着电话,用力到指甲都变了形,他冲幕云景笑了笑,那笑极浅极淡:“先生……”
“我们离婚吧。”
幕云景透过玻璃看他,却发现根本看不清夏篱的表情,他握紧了拳头:“夏篱,我给你机会,再说一遍!”
愤怒自胸膛里晕染开来,把他心脏里唯一的柔软都烧的僵硬。
这个Omega居然想和他离婚,他都已经这样妥协了,夏篱他竟那么不知好歹的要和他离婚!他那么嫌恶别人碰他的东西,可也因为心疼Omega而愿意重新标记他,标记一个被别人碰了的Omega,可他还是要离婚!
“夏篱,我说了,不手术了,我标记你——”
“先生,我做手术,也……离婚。”夏篱侧过脸看着他,眼神温柔的如同一汪春水,声音很轻却无比的坚定。
幕云景脸色阴沉的可怖,他狠狠的看向夏篱,心里仅存的不忍也因为Omega嘴里一口一个离婚而被敲打的粉碎,他似是要把夏篱看进骨子里,喉咙干涩发紧,那一刻,他想把夏篱揪出来,告诉他,别妄想着离开,他这一辈子都是自己的,他疯狂的想把夏篱藏起来绑起来,随便怎么都好,就是不能离开他,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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