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应该还不错吧,只打了二十分钟的自由赛,他最后那个三分挺帅的,旁边还有人鼓掌来着,可惜大部分是男生。”林芜不知想起了什么,话音一顿,笑意就浓重几分,“不过夏茴学姐确实往我们那边看了,四舍五入作战成功。”
秦殊点点头,心想这样的作战计划倒也不错,总好过林芜自己出风头,再像先前迎新晚会时那样被陌生人欣赏。
小狐狸瞥见他的神色,就骑近些许来碰碰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补上一句:“其实也有人看我来着……说我反应不错,以后有机会可以带我私下练习。”
最后四个字刻意咬得重了些,暗示意味昭然。
一路都是桂花的香气,甜而清淡,像一条蜿蜒流淌的浅金色的河,青年被无害的味道包裹,看起来比平时更温文尔雅,听了这话也没有显露出太多情绪,只是略微抬起一侧的眉梢,说你要是想学,我也能教,不必麻烦外人。
——林芜读初中的时候心血来潮想学篮球,规则还是他教的,不过只教到定点三分,就因为力量不够作罢了。
林芜不置可否,回忆起遥远的往事来:“不过说起来,哥,你明明对运动不感兴趣,怎么还会打篮球?”
是和班里同学打成一片的途径,为了维持社交——这么生硬的办法他现在已经不会再用,也无意告诉对方,就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也不擅长,只是当时听说打篮球能长高。”
“骗人,你明明高一就有一米八了……”林芜小声嘀咕,隐约能猜出真正的原因,也不再多问,心想他有时候真像个机器人。
机器人在宿舍门口停下来,低头锁车,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他明天有什么安排。
“嗯……上午睡个懒觉,下午写作业,还有个小组合作的PPT要做,时间差不多了就去面试,然后等你忙完——哥,明晚我要带身份证吗?”
说这话的时候身旁有人路过,投来讶异又意味深长的一瞥,他却不甚在意,眼角依然挂着明晃晃的笑,恶作剧似的。
秦殊看了他一会,见他全然没有逃避的意思,就叹了口气,妥协了:“随你。”
“其实电子身份证也可以啦,”小狐狸就得逞似的凑上来,贴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那我明天能喝酒吗?喝醉了耍酒疯怎么办……”
“那就回学校,”秦殊按了电梯,顺手拍拍小狐狸翘起的金毛,“而且校组织聚会不允许喝酒,不能夜不归宿——不回来已经是破例了,别让我为难。”
第29章 调情
周六的二面从上午九点开始,一直持续到傍晚,面试的人少了,流程却比一面复杂许多,问题也更详尽刁钻,以一对多的形式进行,考量面试者包括抗压能力在内的综合素质。
其中一个固定环节被他们戏称为“死神敲门”,问的是这个阶段的新生必然答不出的问题——甚至在场的部长一时间也未必能答出来——用来观察未来后辈的反应能力。
本就处在以一对多的紧张境地里,还要绞尽脑汁回答超纲的问题,实在称得上绝望。
扮演“死神”的任务就被安排给秦殊,原因无他,这个位置吃力不讨好,还容易给人留下阴影,让他来提问多少能让阴影减轻一些,也不那么容易被后辈记恨。
他唱惯了白脸,第一次扮演恶人角色,还颇有些不适应,想起设置这个环节的初衷,便刻意沉下脸来,用比平时冷漠许多的语气提问——比起伪装更像本色出演,将内里不能见人的漠然剖到台面上。
尤其是当被面试的人回答卡壳,不知所措地朝他看过来,对上的就是那双略微眯起的眼睛,眼底一片无机质的冰冷,在那样落针可闻的严肃场景下,甚至生出几分漠然来。
分明一站一坐,该是自下而上的角度,却像被他遥遥俯视着一般——为了效果自然,提问时候他是不戴眼镜的。
不了解他的新生只觉得眼前的学长不怒自威,压迫感有些重,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却把周围的同事吓了一跳,趁面试者交替的间隙小声议论,说秦哥怎么看起来像变了个人。
连孟麒都忍不住戳了戳他手肘:“秦殊,虽然这样效果很好,但你要不还是——稍微亲切点儿,不然怪吓人的。”
秦殊还在记录上一位面试者的情况,不紧不慢地打完一行字,偏过头来朝他笑了笑,还是那副温文尔雅光风霁月的好人面具,仿佛先前盯着新生冷声逼问“不知道为什么不提前了解”“还要等问题发生了再求神告佛吗”、把边上赵欢欢吓一哆嗦的人不是他。
“那就起不到效果了,”他瞥了一眼前门的方向,轻声道,“做戏而已,面试结束后我会在招新群里和他们解释。”
“那倒不用,招进来自然就知道了——嗐,我的意思是,不是吓唬新生,是吓唬……”门被推开,下一位面试者走进来,生生打断他未出口的话,孟麒也只好抓抓头发,转而面向被面试的学弟说开场白,一边心情复杂地想,等到下午他弟兼男朋友来面试,他还能不能拿这副冷面菩萨似的模样为难人家。
事实证明担心是多余的,秦殊待谁都一视同仁,即使对面坐的是林芜,该有的严肃也一分不少,时间一到便面无表情地将问题抛出来,是若干题目里数一数二超纲的:“你的第一志愿是新宣部,那么请问新宣的工作中,通讯类稿件上交的命名格式是什么?撰写要点有哪些?请针对迎新晚会这项活动给出你的撰写思路和大体框架,现在你有一分钟的时间考虑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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