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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喜欢,”林芜看穿他低级的欲擒故纵,乐得配合,“那以后也要来接我——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
    话一出口又有点儿后悔,他好像自己跳进撒娇和被撒娇的死循环里了,这样一来秦殊又能心安理得地拿他当小孩子看,与成年人的情爱背道而驰。
    然而看见秦殊点头应下,那点儿后悔就被抛诸脑后了——到底也分不了那么清,如果哪天秦殊完全把他当大人看、对小孩子脾性的撒娇视若无睹,对他而言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晚课结束也来接我吗——不对,那样的话你还要跑到北区,太远了,我舍不得。”
    “没事,”秦殊抬手替他整理体育课时弄乱的头发,指尖又自然而然掠过他嘴角,捻去不知何时沾上的红豆碎屑,语气平常,“也不远,就当是散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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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芜的晚课是艺术鉴赏,全校出了名的混分水课,底下的人乌泱泱坐满整个三百座大教室,连点名都听不清,十个人里八个干着别的事,从写作业到打游戏不一而足,剩下两个早已睡熟过去——而他是三百个人里少有的认真听讲的,坐在靠边角的位置遥遥同老师对视,甚至能看见老教授眼里一闪而过的欣慰,就差当场给他加点儿平时分。
    倒也不是真的在意表现分,只是课上讲的画家恰好属于他母亲研究的画派,久违地尝到些熟悉感,他才有兴趣去听。
    讲着讲着话题切换,他就没了听下去的欲望,本着尊师重教安慰人心的心思依旧摆出一副认真相来,内里却早不知神游去了哪里。
    他在想秦殊这时候大约已经回到图书馆,校会的工作花不了对方太多时间,他有意了解过秦殊的课,也知道刚开学他的作业并不多——以秦殊的性格,现在十有八九正坐在寂寥夜幕前看着什么网课,预习之后的内容,说不定连作业都会提前解决。
    印象里的秦殊似乎总是这样,目的明确效率又高,没有一点“无意义”的爱好,是个近于极端的功利主义者,就连中学时期看课外书都目的鲜明,只看考试范围内的名著与竞赛相关的辅导书,能一整个下午一动不动地啃完一本,提前学完之后一学期甚至一年的知识对他而言只是家常便饭,无关乎辛苦与否,不过目标使然。
    不过……小狐狸思绪一转,嘴角就忍不住弯起些许,心想现在秦殊正苦于研究爱情小说也说不定——他总觉得近来对方在扮演“三好男友”的道路上精进许多,除去素来温柔好脾气的秉性,大概也还有几分外因。
    下课铃声如期响起,他两手空空地来又两手空空地离开,走出教室门时没看见秦殊的影子,倒也不慌,脚步一顿,调转方向朝另一侧人少的楼梯走去——来上课时听路过的保洁阿姨说那边的声控灯坏了,他都听得一清二楚,更遑论秦殊。
    沉重的弹簧门被推开,发出喑哑的吱呀响动,门后的玻璃窗棱角分明,昏晦的光影投落在一侧墙上,勾勒出一道端正的轮廓。
    幸好是三楼,是自上而下的视角——林芜鬼使神差地想,如果楼层再高一些,让那道影子与窗外的月亮一同出现,他大概会立刻忍不住亲上去的。
    结果倒也相去不远,但他至少维持了几秒成年人该有的从容,没放任自己像个小孩子似的扑进对方怀里——于是拥抱的节奏也被放慢,秦殊发觉从身后环上来的手,就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问他晚上有什么安排,是再去图书馆待一会儿还是直接回寝室。
    小狐狸反握住那只修长的手,指尖在无名指的戒圈间摩挲,蹭着他的后衣领答非所问:“哥,你的手好冷。”
    “嗯,这里是有些冷,窗户漏风,”秦殊倒是知道怎么治他,“那就快回去吧。”
    “……哥,”少年纤细的手指扣进他指缝间,隔着一枚戒指十指相扣,话音带上些许煞有介事的不满,有点儿像被主人敷衍到甩尾巴的猫,“是你教我的,遇到问题首先要想如何解决而不是逃避——冷的话,是不是该在这里做些取暖的事?”
    下一秒交缠的手指陡然撤离,手的主人绕到他身前,温热的身体就贴上来——少年人体温偏高,吐息隐隐带着烫意,突兀却熨帖地落进他颈窝里。
    不用想也知道下一步该是什么,然而秦殊并不打算一天破例两次,也习惯了这样不痛不痒的明示,明知故问道:“什么取暖的事?”
    金毛狐狸就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仰头在他唇角印了个既湿又热的吻。
    幸好声控灯坏了——林芜心想,否则心跳太响,大概要惊起一片光明,打断见不得光的晦暗妄想。
    第28章 控制
    林芜这个人,多数时候活得和他的名字一样荒唐,张扬又不计后果,学什么都是一时兴起,说出国就出国说转行就能撂挑子不干,颇有些不疯魔不成活的意思——这样的性格一半源于老天爷追着喂饭的聪颖天资,另一半是在吃穿不愁的优渥环境里,被秦殊生生惯出来的。
    于是因果轮回,小疯子遇见他哥就没了办法,像叽叽喳喳闹腾不停的金丝雀,挨上对方的手掌就安分下来,变成柔软的毛茸茸的一团,乖巧又人畜无害。
    试探也都是浅浅的,他自恃时移势易,该动用些成年人的特权,然而却也仅限于秦殊肯惯着他的时候——跃跃欲试的吻从唇角移至唇中,胳膊也盘丝似的缠上去,对方却依然没有抬手回抱他的意思,他便有些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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