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邦言那一代正是碱性电池火热的年代,时鑫的前身是秦邦言亲自创业的工厂,秦邦言一直对时鑫有深厚的感情。
如果把这部分卖掉,秦邦言肯定不同意。
而且,当初时锐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兼并时鑫,如今挑挑拣拣,把能用的部门与生产线吸收,不能用的选择卖掉,有点过河拆桥的嫌疑。
秦译不是不知道这些,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说:“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只在乎时锐的利益。”
就像董事长需要权衡各方关系,秦启帆想要回避别人赋予他的责任,傅琛为了傅家想争夺更多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图。
而他,从头到尾,只在乎如何将时锐发展壮大。
许睦无比了解秦译的个性,怔怔地看着总裁,过了一会,回过神,坚定地说:“我明白了,我去做准备。”
卖厂很容易,难的是取得多方的同意,许睦知道接下来有一场硬仗等着他们。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说了很久,确定了初步的方针,许睦才放下心来。
神经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现在工作谈完了,许睦有点缓不过神,不想离开总裁办公室,于是找了个别的话题,问:“之前你说的事,有没有进展?”
秦译不解,问:“什么事?”
许睦说:“当然是人生的头等大事,追人啊。”
秦译:“……”
不仅没有进展,还把人给吓到了。
秦译不说话,冷冷望着许睦。
许睦一见秦译这样子,就知道进展不顺利,他拍着大腿,说:“还犹豫做什么,直接上啊,打直球!”
秦译懒得搭理他。
许睦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问:“你不会不敢吧?”
秦译抬眼:“你说什么呢。”
尽管秦译不承认,许睦还是认为自己的猜测很正确。
秦译一向雷厉风行,却在感情上犹犹豫豫,归根结底,是对自己不自信。
他隐隐约约知道秦译小时候秦家发生过一些事,让秦译染上了一些毛病,比如洁癖,比如脾气差嘴巴坏。
许睦想,总裁之所以这么大年纪没有对象,应该与那件事脱不了干系。
好不容易这次有了心动对象,迟迟无法确定关系,说不定就是因为心理阴影。
许睦劝道:“总要迈开第一步,你不前进,怎么知道结果是好是坏,不要怕啊。”
秦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有更年期的人才喜欢当别人的人生导师。”
许睦:“……”
很好,嘴还是这么毒。
许睦抓了抓头发,说:“反正你加油。”他嘀咕着走出办公室,“我也要加油,接下来又有的忙了。”
等许睦离开后,秦译将办公椅调转方向,面朝外面,看着窗外的景色,面容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秦译吐出一口长气,身为总裁就是繁忙,难得他想放空都不行。
他让人进来,没想到是一个小时之前离开的叶秋桐。
秦译望着去而复返的秘书,问:“你冷静好了?”
叶秋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秦总,乌金傅先生的助理来电,说傅先生想跟您约个时间,履行之前的约定。”
*
那天在秦家,傅琛留话给秦译,说改天再聊,没想到不是客套。
问题在于,傅琛把地点约在射击俱乐部,还是秦译常去的那家。
这个做法,让叶秋桐想起傅琛调查他履历的事,看来傅先生对秦译同样很了解。
有些耐人寻味。
傅琛曾经要求秦译带上叶秋桐,叶秋桐不得不跟着一起来。
以前叶秋桐陪秦译来过这家俱乐部,还算有点熟悉,他们抵达的时候,傅琛已经到了。
这位年轻的长辈还是那么清冷,目光锐利,身边环绕着助理与保镖。
秦译这边也带着人,两个人见面,不像谈生意,而像某种组织接头。
两个人穿上防弹背心,没有立刻摸枪,而是站在射击靶子前面说话。
傅琛望着秦译和叶秋桐,目光透过眼镜扫视他们,过了一会,说:“你们闹矛盾了。”
叶秋桐惊呆了。
他已经足够收敛了,在公司里不爽就算了,在外面绝对维持秘书的良好形象,怎么会被人看出来?
秦译显然也很不悦,看向傅琛的助理:“你。”
助理客气地上前,问:“秦总,有什么吩咐?”
秦译说:“你给你家老板讲讲小明爷爷的故事。”
助理:“……”
秦译随意地让俱乐部教练把射击用枪拿过来,戴上护目镜与耳塞,说:“别废话了,开始吧。”
傅琛还是没动,说:“我们比一比。”
秦译来了兴致:“怎么比。”
傅琛说:“比靶数。”
秦译端起枪,同意:“可。”
结果傅琛又说:“输赢要有彩头。”
秦译开始不耐烦:“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傅琛转向叶秋桐,说:“赢了的人请叶秘书吃饭。”
叶秋桐:“?”
为什么扯到他头上,管他什么事。
秦译的脸色变得阴沉,问:“输了的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