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阳察觉出了陈洲眼中的温柔。
他在等他,等一个胆小又迟钝的他,也许都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我也是,”张向阳心头一股强大的力量冲破了无形的藩篱,他用最灿烂的笑容对着陈洲,“我也喜欢你,陈洲。”
千难万险,两情相悦。
陈洲脑海中曾所有的顾虑与迟疑全都烟消云散。
再长的路,再多的纠结,就那么一句话,值了,一切都值得。
陈洲捧了张向阳的脸,在他柔软的唇上又轻啄了一下。
这个吻又不一样了。
带着确定与郑重。
同样令张向阳想哭。
陈洲摸他通红的眼角,低声道:“不要哭。”
张向阳“嗯”了一声。
陈洲亲了下他的眉心,提起掉在脚边的蛋糕放到张向阳膝上,他重新发动车,一手控制方向盘,另一手牵着张向阳的手,他舍不得放开。
车停回靠在电梯边上的停车位,一停下来,陈洲拉过张向阳的手,又低头吻他。
张向阳简直数不清他们在车里接了多少吻,好像怎样都不嫌多,怎么都不愿意停。
彼此都恋恋不舍,带着久欠了时光的可惜。
他们认识了快一年。
从第一眼便觉得彼此在眼中不同。
却那么漫长又疏离的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陈洲手指插入张向阳的头发,低头在他头顶亲一下,张向阳双手环着他的腰,手臂仍在发抖。
陈洲摸他的背,揉他的头发,吻他的额头,一点一点将他的颤抖除去,等张向阳定下来,他道:“走吧,回家。”
张向阳提着蛋糕,陈洲牵着他,电梯上了A层,陈洲拉张向阳从电梯里出来,张向阳略有迟疑,心想自己脸上现在肯定一塌糊涂,于是悄悄躲在陈洲身后。
陈洲来签收快递。
保安把大箱子抬出来,道:“陈先生,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特别沉,我们帮你运上去吧。”
“谢谢,我自己来。”
陈洲不得已地放开张向阳的手。
张向阳连忙说:“我帮你。”
陈洲又拒绝了,双手抬起箱子,露在外头的小臂肌肉青筋暴起,脸色倒还是很轻松,“上去吧。”
张向阳怕他重,眼睛一直流连地盯着陈洲,直到陈洲把箱子轻轻放在客厅,他才放下心。
“去洗把脸。”
“嗯。”
张向阳进了卫生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简直比一塌糊涂还要一塌糊涂,眼睛好肿,脸上残留着泪痕,鼻尖红红的,嘴唇也是又红又肿,张向阳红着脸低头洗脸,心道他这么难看,陈洲还一直亲他。
冷水泼在脸上也散不去热度,张向阳一抬头,正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陈洲。
卫生间说是公用,两人却从来没有同时进过,都是当心着,彼此交错而过,生怕有一点尴尬。
张向阳透过镜子看陈洲,陈洲眉眼低垂着,高大的个子散发着温柔的气息,从张向阳背后抱住了他。
张向阳侧过脸,不敢看镜子,湿漉漉的手局促地搭在陈洲手臂上。
陈洲亲他的脸,脸上的水是冰的,皮肤却是热的,不一样的温度,透出那藏不住的心思。
亲吻由脸颊滑向嘴唇。
张向阳扭着脸,姿势很费劲地迎合。
腰间的手臂忽一用力,张向阳整个人转了过来,面对着面,脸贴着脸,又吻上了。
后背靠在大理石台面,冷而硬。
吻到呼吸变调,张向阳露了怯,双手抓在陈洲的小臂,人躲不了,只有眼神在闪躲。
陈洲放过他的嘴唇,将脸贴在他的脸上,慢慢平复着呼吸。
手臂上的筋络在他的掌心蜿蜒着,似有生命力般勃勃跳动。
张向阳轻咬着嘴唇,感觉嘴唇上酥麻麻的,人也跟着想要发抖。
陈洲的手臂用力按了下他的腰。
距离一下卡得严丝合缝。
张向阳忍不住闭上了眼。
“别动。”
陈洲低沉道。
张向阳真的就不动,陈洲静静抱着他,一下一下地亲吻张向阳的额角。
张向阳在他紧拥的怀抱里心想:陈洲喜欢他,陈洲真的喜欢他,也许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喜欢他。
陈洲也想克制,也想表现得更稳重一些,可他就像刚确立了领地的野兽,一眼看不见就想再去确定关系,他有冲动想让张向阳再说一遍喜欢,可又觉得太幼稚,所以一遍又一遍地在那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
不想交给别人。
不想让张向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再掉眼泪。
不想张向阳再爱上其他人受别的罪。
张向阳被陈洲抱得快要僵硬,他想动又不敢动,轻声道:“陈……”他习惯了那个称呼,带着一点仰视般的尊敬,然而那座孤岛向他飘来,把距离变得近无可近,他鼓足了勇气,道:“陈洲,出去切蛋糕吗?”
他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以为无法逼近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张向阳心跳猛然不停加速,不知道它到底能跳多快。
陈洲是男人。
他也是男人。
陈洲三十,他二十四。
这样的年纪,有心忍耐,也太难了。
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张向阳心知不能再这样抱下去了,再抱下去,就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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