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还没起床。
同样跟他一样没有口福的还有另外两个室友,平时盛放给周夏去买早餐,他们总能沾光蹭点的,五脏庙被伺候的也算热乎舒坦。
今天倒好,这眼瞅着都快去上课了,他们的“再造父母”盛放却还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楚季南啃着他的小饼干:“夏夏,难得放哥今天没给你买早餐,他给你请假了吗,让你吃得这么寒碜。”
周夏艰难咽完最后一口麦片:“请什么假,他以前给我买早餐是好心照顾我,买了是情分,不买是应该,我还能道德绑架啊,以后自己的早餐自己负责,别总想着让盛放帮忙。”
“话是这样说……”楚季南嘀嘀咕咕,可问题是那个人是盛放啊,以他对周夏的看重程度,买了是应该,不买才是意外好吧,哪来的道德绑架,不让他买才是把他活生生绑架了。
周夏不想跟他解释这么多,反正从今天开始他就要试着不被盛放无微不至照顾的生活了,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把杯子冲洗干净收好,整理好东西准备去上课时,盛放却还是没有要起来的迹象。
旁边的萧北跟楚季南也察觉出异样了,不太放心地看着周夏:“周夏,放哥看起来不太对劲啊,一早上了都没听他吭一声。”
周夏皱起眉头,回头看一眼,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
“盛放,我们要去上课了,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们帮你请假。”
没有人回应,要不是床上的被子还在随着呼吸的频率轻轻起伏,周夏甚至怀疑床上现在根本就没有躺人。
盛放并不是会因为闹脾气而像这样不理人的性子,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周夏弯腰一把掀开被子,盛放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抬起来搭在额头上,眉眼紧闭,脸颊潮红的异常。
周夏微微瞪大眼睛,立刻伸手去摸他的脸和脖子,烫得吓人。
“天呐,放哥这是发烧了!”
身后传来楚季南夸张的大叫声,也别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住在一起这么久,见惯了小公主周夏病歪歪的黛玉模样,他们还从来没见过盛放感冒发烧,一次都没有。
在他们眼里盛放就是“大哥”和“安全感”的代名词,他身强体健,高大爽朗,是行走的荷尔蒙,是学校里那么多女生和男生的梦中情人,“生病”“虚弱”这样的字眼跟他可一点都不搭。
周夏没他那么大惊小怪,探好盛放的大动脉,以他自己常年发烧的经验,估计大概有38度,盛放身体素质比他好太多,又不常感冒发烧,这样的温度吃药就能压下去,暂时不用送医院。
转身去盛放的衣柜去找急救箱,急救箱还是盛放给他准备的,为了方便使用,就放在衣柜的最外面,一打开就能看到。
看着周夏熟练的找药,倒水,贴退烧贴,虽然忙碌,但是井井有条,丝毫不见慌乱,完全不逊色于平时盛放照顾他时的细致体贴。
看得楚季南在后面眼花缭乱地感叹:“一直以为咱们的小公主夏夏就是天生被伺候,被人宠的命数,没想到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照顾起人来还挺有模有样,也不枉平时放哥对他那么掏心掏肺了。”
萧北点点头:“知道这叫什么吗。”
楚季南虚心求教:“什么?”
萧北低头,抬手在他脑袋上摸摸:“双向奔扑。”
楚季南:“哇哦。”
说完相声这两人就麻溜去上课了,还身膺帮周夏和盛放请假的重担。
隔了半个小时,周夏又给盛放换了新的退烧贴,坐在床边看着还在昏迷状态的盛放,忍不住想,平时盛放照顾他时是不是也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焦躁担忧,还有止不住的心疼。
生病时的盛放好安静,平日里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在球场上奔跑时是像一团放肆张扬的火焰,他好像有永远用不完的精力,会在高兴时把自己一把抱起来,难过时也要紧紧搂着他撒娇,像只永远不会被负面情绪侵占的勇敢狗狗。
他高大英俊,身上有那么多闪光点,如果不是一直跟自己黏在一起,牺牲掉太多他私人的时间,以他身边的桃花密集度,怕是早就不知道摘了多少鲜花,硕果满园了。
是自己耽误了他,让他在本该在纵情享受青春的时间被白白磋磨耽搁了这么久。
他自私地霸占了盛放十几年,也许,真的应该对他放手了。
周夏缓缓抬起头,看向床上还在睡着的人,虽然退烧了,面色却还有些微红,睫毛长的要死,鼻梁高的要死,嘴唇……
周夏的目光短暂停住,看着那双干燥而微薄的唇瓣。
虽然薄,可看着却好柔软,不过可惜,他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品尝到这里到底有多柔软了。
机会?
周夏想到这里,有什么在他脑海里很短暂的闪现了一下,要什么机会,眼下不他妈就是最好的机会?
周夏觉得自己疯了,可是有什么关系,他都单方面给自己判下死刑了,行刑前让他饱餐一顿,安稳上路又有什么不可以。
周夏自我催眠,兴奋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栗。
盛放还没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但短时间内,至少在自己“饱餐”前应该是不会醒来的。
越是暗示,他内心的渴望就越是膨胀,膨胀到他呼吸发烫,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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