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宋飞扬这遗憾的情绪生出来太久,谢简就起身让宋飞扬跟着他走。
俩人走到这房间的隔壁,宋飞扬进去后才发现这里是个宽旷的练功房。房里还摆着脚架和机器,随时随地就可以开机拍摄。
宋飞扬浑身发抖。
离开谢简的这三年,他再没好好演过一场戏了。他混剧组也多是跑龙套,有两三句台词已算幸运,多数时候都是混在人堆里,凑个数。
如今他有台词,可以在镜头里露脸。虽然仍是陪衬,但宋飞扬仍旧开心不已。
最重要的是,他太想和谢简一起演戏了,这件事从认识谢简开始他一直想到现在,整整三年。
宋飞扬几乎是手足无措的站在房间中央,看着谢简摆弄机器,让那个黑洞洞的镜头对准自己。许多人面对镜头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紧张。
可宋飞扬不,他感到自由和放松。他在镜头下演绎着别人的人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放下那一地鸡毛的过往,把自己放到另一个人的躯壳里,短暂的躲避一会儿。
他珍惜这短暂的时间,因此每次表演的时候也会不遗余力,让他们圆满落幕。
谢简架好机器回来了。他让宋飞扬先看看哥哥,也就是那个□□老大的台词。剧本一式两份,谢简拿走了另一份,坐在他旁边开始看警·察弟弟的词。
这练功房有一整面的落地窗。这会儿是上午的九十点钟,阳光过于热烈,谢简怕曝光就拉上了窗帘,开了灯。
俩人就在灯下安静地坐着,看着手中的剧本,时不时开口·交流两句想法。
这是俩人难得的和平时刻,宋飞扬没有胆小慎微,谢简也没有出言嘲讽。他们是这剧本中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他们本就该如此亲密。
宋飞扬虽然许久没演过戏,但演戏这行,天赋太重要了,宋飞扬就是难得一见的天赋型演员。哪怕时间过了再久,一旦把剧本递到他手里,他也能分分钟进入状态,把自己变成角色本人。
所以他俩没费多少功夫就熟悉了人物的背景和台词,谢简把吴子安喊了进来,让他掌机。然后自己回到了宋飞扬身边,准备就绪。
他们选了最后那场戏的高·潮部分。
哥哥因为顾忌着弟弟的警·察身份,一直不肯和弟弟见面,故意冷落弟弟。如今身份暴露,真相大白,哥哥不忍看弟弟为难,和弟弟在河边玩了个儿时的小游戏。
弟弟配合着哥哥玩游戏,哥哥看出了他的不忍与挣扎,最后亲手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倒在了弟弟怀里。
哥哥弟弟俩人都有难度,哥哥表面上装着无所谓,其实心里早已打定主意要认罪伏法。而弟弟因为知道了哥哥的真实身份而震惊不已,但也一直在心里纠结究竟要不要放哥哥走。
俩人进入了状态,朝吴子安看了一眼。
吴子安按下了摄像机上录制的按钮,开始拍摄了。
地点仿佛瞬间从练功房切到了那条家乡的小河边,连空气里都泛着腥气。
第9章 合同
宋飞扬背对着谢简而立,机器开拍的一瞬间他回头,带着无奈带着做坏事被抓包的尴尬与羞赧。
谢简几乎是抖着嗓子喊了一声:“哥?是你?”
宋飞扬抓了抓头发,哼笑了下说:“事到如今无法抵赖,反正也好久没见了,要不要和小时候一样来一局打水漂?”
谢简索性盘腿坐在了地上:“好啊,赌什么?”
宋飞扬走到一旁,弯腰像是拿了什么东西,随后站起身朝谢简举手示意:“和小时候一样,谁赢了谁就可以尝一口爸爸的酒。现在虽然爸爸不在了,但是酒还有。”
谢简:“我上班期间从不喝酒。”
宋飞扬回到了谢简的对面,同他一样盘腿坐下,亲昵地拍了拍谢简的胳膊:“那再加点筹码,你要是赢了,我束手就擒,任你处置。”
说完宋飞扬又顿了顿,“但是我赢了你得放我走。”
谢简仿佛瞬间就燃起了无限的斗志,“我不可能让你赢。”
宋飞扬起身做了个从地上拿起小石子的动作,抛了出去。
“话可别说的太早。”
“1,2,3,4,5……”
宋飞扬数完弹跳的次数后,斜睨了一眼谢简,那表情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谢简同宋飞扬一样,也做了个从地上捞起小石头的动作。可就在即将抛出去的瞬间,谢简的手轻轻抖了下。他轻声数着弹跳的次数,可惜只有三下。
宋飞扬笑的很开心,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还不忘笑话谢简。
“说你菜你还不信,你从小到大就没赢过我。”
谢简没理他,自顾自又摸了一块小石头:“再来。”
话音刚落,谢简就用尽全力把手中的石头扔了出去,那石头扔出去直接沉了底,一下都没跳起来过。
宋飞扬看着谢简扔石子的方向笑的异常开心:“哈哈哈,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打水漂不要用蛮力,你看看,直接沉底了吧。别是你有意想让我逃跑吧。”
谢简皱了皱眉:“我可是警·察。”
这一局宋飞扬赢得异常轻松,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酒。
几次三番下来,谢简只赢过可怜的两三局,那一瓶酒也几乎都让宋飞扬喝了。
宋飞扬脚步虚浮,做出神志不清的样子,甚至连说话都开始大着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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