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昂看了他一眼,把橘子塞嘴里,嚼了没两下眉头皱成了一团,牙都快酸倒了,偏偏南絮冲他狡黠一笑,“哥,甜吧?”
余昂也有被小兔崽子算计的一天,他抻开眉头“嗯”了一声。
南絮说:“骗人,你现在酸得不行。”
余昂瞬间反应过来,南絮这是在嘲讽他看人成双成对酸着呢,成年都知道看破不说破,南絮这个小孩就知道往他心口上刺挠。
“你会羡慕么?”
余昂以前忙着事业,从没想过这些,当看到朋友成双成对,不羡慕是假的,“羡慕不来的。”
后来南絮跟Alx说了橘子这一茬,明明是件无趣的事情,却一直被念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Alx又提起,余昂无地自容。
温实秋听着几人打嘴仗,只是笑,笑完给Alx涮菜,那些小动作,细心又周到,Alx只要一个眼神,他就能领会,这能不叫人酸么。
温实秋醒了酒,余昂开车不能喝,他那杯就被南絮抢了过去。
南絮的酒量不行,特别容易上脸,南絮小口小口嘬,脸上还是浮起一层绯色,从耳根一路蔓延到敞开领口的肌肤上。
Alx敬酒时,余昂一巴掌盖在南絮的杯口,“他不能喝了。”
Alx意味深长地笑了,他用胳膊撞了下温实秋,“看到没,护上了。”
余昂不说话,南絮戳着他的手背,撑着小脸冲他眨眼,眼睛被酒精熏出一层水汽,他跟余昂讲价还价,“哥,最后一口。”
余昂抿着唇,南絮干脆一额头磕在他手背上,用额头蹭了蹭,“哥,我就喝最后一口。”
孩子喝醉了撒娇,被人盯着太丢人了,余昂把他推起来,撤了盖在被子上的手,哄着他说:“就一口,多的不能喝。”
“好。”得了应允的南絮,捧起酒杯真喝了一口,不过那一口有点大,灌得嘴里鼓鼓的。
余昂真相捏他脸让他吐出来,南絮倒是快,直接咽了下去,又吃了几口热菜,整个人比锅里住煮的虾子还红,甚至红得有点夸张。
他意识还算清醒,说什么答什么没出错,还能自己歪歪扭扭地去上厕所。
Alx挺喜欢南絮,他望着他背影说:“这小孩是真乖。”
“得了,你还夸呢。”余昂笑,“当着温先生的面,不怕他吃醋?”
Alx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脸上挂起笑,“不怕。这叫恃宠而骄。”
余昂听着牙酸,叫他赶紧别秀恩爱了,Alx拿了烟,丢了一支给余昂,“去抽个烟?”
“去吧。”余昂捏着烟起身。
两人来了小露台,坐在小藤椅上,享受着徐徐夜风,一口接一口,谁也没说话。
燃尽半支烟,Alx扭头看向余昂,“陆姳鸢那边怎么样,我看新闻了,她今后什么打算?”
余昂仰着头,吹散嘴里的烟,半眯着眼睛说:“她打算卖房去南方。”
Alx点头,“挺不错的,她自己能想通就行。”
余昂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她陆姳鸢,还是替他自己。
“你呢?你什么打算?”Alx不是第一次问他了,但是余昂这人太能藏,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心事能被一眼看穿似的,其实他深着跟洋葱一样,得有能耐往里剥,Alx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也没能看到他真在想什么。
余昂被问笑了,“我还能什么打算,带新人呗,这样挺好。”
Alx说:“今天我见着邵澜了,他说他找过你,你没答应,还有易寒羽今天还给发了好几条消息呢,你就真不心动?”
余昂沉默了几秒,摁灭了半截烟,没了丁点火星,他那头便陷入了暗里,他张口道:“我心动啊。但是,你知道不管是易寒羽还是邵澜,我答应谁都是跟星耀作对,邵澜我是真把他当朋友。再说星耀背后有财团有资本,老吴都用星耀时尚吊我了,我要真走了,他必不可能让我好过。再说吧,我也有点私心。”
Alx抽了口烟,笑了下,“昂哥通透,外人还真当你一辈子卖给星耀了呢。”
余昂说:“也有点吧,我缺钱啊。”
Alx看他一眼,揶揄道:“余大经纪人怎么可能缺钱。”
余昂说:“缺啊,怎么不缺。我就存了那点钱,去年买房装修买车,全掏出去了,今年又吃了三个月老本,快饿死了。”有些说的没说的都在话里了。
Alx很少听他说这些,这一刻才觉着这样的余昂比较鲜活,有血有肉,他欣赏这样的余昂,冲他抬了抬下巴说:“饿不死,等你真有饿死了的那天,兄弟我陪你一起讨饭。”
余昂仰头哈哈一笑,“你都是有家室的了。话说,你俩真定下来了?”
提起温先生,Alx忍不住显摆他手上的戒圈,“找着根儿了,踏实了。”
两人笑了一阵子,回到客厅,这段饭也就结束了。
南絮的酒劲儿上来了,他乖乖坐在沙发上,听见余昂和Alx笑声,抬头看过来,痴痴傻傻的盯着余昂,那眼神特别像被丢弃坐等主人回来的小狗,湿漉漉的眼尾泛了点薄红。
余昂将人拢怀里,跟Alx两口子道别后,半搂着南絮把人塞进车里。
“下次别喝了。”他对自己带的艺人一向宽容,甚至有时候会把他们当家人一样。
南絮倒在车座上,闭着眼睛,八成也没听见余昂念叨什么。
余昂弯着腰给他扯安全带,突然察觉南絮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将人往下拽了一下,他一个重心不稳,双手急忙撑在座椅两侧,这才没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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